那些衣服是高亦其母亲做的,他当然舍不得,闻言立刻摇头:“别,留着就好。”
陈叔从善如流,打开一人多高的衣柜,将他的衣服放了进去:“那我帮您放在这里。”
柜门开合的刹那,高亦其隐约瞥见几件风衣的衣摆,但没有往心里去,他的注意力在房间的陈设上。按理说,高诚应该很恨他才对,毕竟同为高家的儿子,高亦其从小顺风顺水,高诚却流落在外,他爹不仅没有将高诚的母亲接回家中 ,连儿子也不认。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高诚给他的房间一应摆设俱全,卧室里梨花木的床上罩着白色的纱,卧室左手边连着的书房里似乎还有几大书架的书。
“小少爷,我吩咐下人给您烧水,时间不早了,您洗了澡可以先歇下,爷今晚有应酬,怕是要很晚才回来。”陈叔的话将高亦其从纷乱的思绪中拎出来,“浴室就在书房旁边,衣服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他匆忙谢过陈叔,也是实在想把身上湿冷的衣服换下的缘故,来不及仔细看房间里的摆设,闷头冲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也正因为高亦其没仔细看房间里的情状,所以才没发现,屋内有另一个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初春,又逢雷雨,天黑得很早,高亦其洗完澡,穿着陈叔准备的衬衫从浴室里光脚走出来,扶着墙摸索许久才找到吊灯的开关,他把灯打开,一头栽倒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高诚,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着水汽的尼古丁清香,高亦其皱了皱鼻子,困意袭来,他抱着枕头翻身,在宽敞的床上滚了两圈,伸手将灯关上,黑暗瞬间将他吞噬。
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事,高亦其身心俱疲,在陌生的床上陷入昏睡,直到后半夜,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中楼下似乎传来细微的人声。
陈叔说:“人下午到的,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