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害羞呢?”高诚洋洋得意,“看来之前的我没怎么说过这句话。”
原先的高诚的确没说过,高亦其小声地叹息,把腿缠在男人腰间,转移了话题:“先生昨晚是不是没刮胡子?”
“扎人?”高诚摸了摸下巴,起身往浴室走,“真是娇气。”
男人去了浴室,船舱里只剩高亦其一个人,他在床上翻了两个身,仰躺着打了个哈欠。自从开始下雨,窗外的 天色就一直昏沉,高亦其懒得去分辨今夕何夕,干脆披着高诚的外套坐在床上继续看书,摊开的纸张上氤氲着一小团暖黄色的光,光源是床头柜上放着的台灯。半截灯芯绒的布搭在翠绿色的灯罩上,估计是怕落灰,当然崔家租的船无论如何也跟落灰搭不上边。
其实高亦其有点惊诧于崔家的财力,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母家的势力不比父亲,崔家又是刚从法国举家搬回上海滩的,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发展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付出的钱财不知有多少,他虽然不谙世事,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当然这其间的弯弯道道不是高亦其凭借想象就能搞清楚的,他明白上海滩有人比他更好奇崔家的钱来自何处,而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和先生安安生生地待在一起。
然而,总有人来找他的不痛快。
敲门声惊动了在床上躺着的高亦其,他以为是陈叔,根本没询问就将门打开了,谁料屋外站着的竟然是位老熟人。
杨美娴端着高脚杯倚在门前,见了他,眼神里充斥着诧异,继而飞速转变为厌恶。
“怎么是你?”
高亦其对伤害过自己的人没有好脸色,当即就是想关门:“你走错房间了。”
“等等!”眼见房门即将合上,杨美娴大惊失色,直接将手插进了门缝,“高先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