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老管家临走前痛心疾首,“您可不能再糊涂一回了。”
——糊涂?自打失忆起,他就没清醒过。
男人在甲板上又抽了颗烟,觉得再不回去高亦其醒了会着急,才转身船舱里走。夜航的船幽静又诡异,昏黄的灯火铺撒在血红色的地毯上。高诚觉得无趣,如今有钱人喜欢的格调总掩盖不了血腥气,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钱财建立于无数血肉之躯之上,看着就让人恶心。
高诚觉得自己也挺恶心的。
船舱内高亦其还在安睡,蜷缩在床角,抱着男人的外套像只无家可归的猫。
半掩的窗户外飘进来零星的雨点,高诚走过去将它们关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含糊不清的呢喃:“先生……”
“醒了?”高诚转身,发现高亦其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厉害,并没有睁开眼睛。
男人站在床边看了会儿,意识到他很冷,终于脱了衣服重新回到弟弟身边。高亦其果然循着热源爬过来,贴着高诚的胸膛微微发抖,片刻迷迷糊糊地醒了。
“先生,你身上有烟味。”
“嗯,刚刚去抽了一根。”高诚顿了顿,将高亦其抱在怀里,捏他纤细的腰,“怎么醒了?”
高亦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