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陈叔不疑有他,“小少爷想出门?”
高亦其垂下眼帘,没回答想,也没回答不想,只问:“陈叔,你家里现在有人住吗?”
老管家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算是有,之前小少爷住的时候,不是有个女佣吗?您回来后,我索性让她继续打理房子,免得日后谁去,没人伺候。”
高亦其闻言,笑了笑,像是不愿提及那段被高诚抛弃的过往:“挺好的,我有空去坐坐。”
“小少爷想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成。”陈叔将牛奶递到他手里,“但得等身体好了,要不然我可不敢放你去,现在天还冷着呢。”
高亦其知道老管家真的关心他,感激地接过杯子,将牛奶一饮而尽后,起身往高诚的书桌边走。
高诚办事时,从不防着他,有点什么生意,甭管高亦其乐不乐意知道,都絮絮叨叨地讲给他听,所以高亦其晓得崔家的账本放在什么位置。他走过去,直接将账本抱在怀里,一边听陈叔念叨高诚,一边慢条斯理地翻看。
老管家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些,到底还是希望高亦其能和高诚和好如初,他俩现在虽然同寝同宿,但相处间总是隔着层膜,谁都不痛快。
陈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劝高诚不成,就想探探高亦其的口风,寄希望于他们二人能解开心结。
“我哥受伤了?”他顺着老管家的意思,问,“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陈叔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片刻拎着鸡毛掸子探出头,“做生意谈崩了呗。”
“如今上海滩还有人敢和他叫板?”
“总有不要命的人。”
“伤在哪儿?”
“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