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我还是得去看他。”
说来说去,终是要走,陈叔愁得一咬牙:“爷,您要是放心,我代替您去法国。”
“你?”高诚捏信的手猛地一紧,“陈叔,三个月的船,太累了。”
“我这把老骨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坐船?”陈叔眼睛一瞪,来了脾气,“还是说爷您信不过我?”
老管家执拗起来,高诚也没有办法,于是两天之后,陈叔带着三个伙计,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开往法国的船。
这下子留在上海的高诚彻彻底底成了“孤家寡人”。
隔着千山万水,信件走得太慢,高亦其在法国乡间买的房子还不装电报,高诚想要多联系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宅院里苦苦地等候。
陈叔还在的时候,高诚并不觉得冷清,这会儿人都走了,他就算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下人也觉得凄凉,于是愈发思念弟弟,经常做着生意,忽然觉得陈叔带去的东西不够多,小家伙从小身体不好,又是吃过枪子儿的,一个人在国外可怎么办?
然而想归想,高诚身在上海,再担心也没办法亲自照顾高亦其,只能盼着陈叔去了,弟弟能过得舒服些,早些把孩子生下来,一家人团聚。
盼着盼着,年关将近,算起来陈叔也应该到法国了,高诚没心思过年,过得跟平日没什么两样,大年三十一个人吃了碗水饺,躺在卧室的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睡不着,爬起来站在阳台上抽烟。
烟火在天边绽放,高诚眯着眼睛瞧,心道要是高亦其在身边,肯定闹着要放炮仗,念及此,高诚大半夜跑下楼,从库房里翻出下人提前备好的鞭炮,用烟头点了,独自迎来了新的一年。
高诚觉得自己该,当初怎么对待高亦其,现在都回报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