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自己的母亲时,他的温柔和信赖,他的思念,甚至是悲伤,都很清晰。
清晰地透过耳朵进入身体,在心上丝丝缕缕地缠绕,让人怎么都无法忽略。
“我不怕。”
柏里说,“我喜欢黑。”
记忆里,明亮的夜晚最难熬。
他小的时候,不想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想让妈妈陪着。用的借口就是怕黑。
这么做确实得逞了两次。后来被爸爸知道了逼问,他也倔强得莫名其妙,偏不承认那是自己是为了跟妈妈多待一会儿撒谎,硬着头皮说自己关着灯睡不了。
那个男人听了只是冷笑,然后用控制台让他房间里的灯彻夜长明。不许他再跟妈妈睡在一起,也不许他的房间暗下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晚上都被折磨得睡不着觉。又不肯向父亲低头,就开始在上课的时候补觉。
慕羡知道的时候说他爸是个神经病。
柏里有时候觉得,自己或许也遗传到了一点。
“看不出来啊,胆子挺大。”
温良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开玩笑道,“那要是我们俩小时候就认识就好了。”
“那也用不着劳烦我妈了。我就天天跟着你,跟你屁//股后头回家。”
“我们又不,住在一起。”
柏里也弯了嘴角,抬头刚想要看他时,目光被迎面走来的一群人吸引了。
跟路过的行人有明显的不同,他们的目标明确,一群七八个人一起往这边逼近。为首的年轻人客客气气地叫了声,“温师兄,晚上好啊。去聊聊?”
温良久心说这孙子在这等着我呢。
正好今天听了一下午让人心烦的话,发泄的工具就这么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