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用认真的语气来说话。总是含着笑意,尾音微微上扬,像在开玩笑。
柏里想了一路,觉得还是该把这句当做温良久的众多玩笑话之一来处理,比较妥当。
踏入校门后,柏里自以为隐蔽的松了口气。
温良久注意到他小小的情绪外露,又忍不住弯起嘴角,“过几天《曙光》会有一个摄影大赛的活动你知道吗。”
“不知道。”柏里说。
他对摄影没有爱好,也从来不关注这种官方的衍生活动。
“我想参加来着。”
温良久说,“上次给你拍的照片是真的好看。有张没露脸的,你穿黑袍那张。”
他说着,拿手机翻出那张照片,“喏。我想拿这个去投稿,征求下你的同意。”
柏里偏头往屏幕上看了一眼。
是在0193里,他装扮成教徒混进休息室前拍的照片。
身后是幽深的走廊。墙上壁灯昏黄,灯影给黑袍上镀了一层金。漆黑的教袍覆盖全身,宽大的兜帽遮住头顶看不清发色,黑色面具掩盖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暗色的眼睛。
总结来说,应该认不出他是谁。
柏里点点头,“投吧。”
“行。”温良久满意地收起手机,“要是拿了奖金就分你一半,再吃顿饭庆祝。”
柏里只是想满足他这么个小小的愿望,对拿奖没什么期待,随口应了下来,“好啊。”
他们今天回来得有点晚了。校园里依旧路灯明亮,大道小道上全是出来遛弯儿的兄弟姐妹,谈话声忽远忽近听不真切,但总是飘着轻快的笑声,像令人舒适的背景音。
温良久忽然想到,自己再也没看过柏里像在那天晚上在包厢里那样的笑过了。
草丛里隐约传来虫鸣。在他们前行的步子间响着,越发显得两人之间过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