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譬如现在,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明天下课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
“哦对了,明天早上吃什么?”
“你还说要,一起吃早餐。”
像“一起”这样原本疏离的词,柏里也运用得日益熟练起来,“我今天早上,按时起床了。”
结果七点钟的时候并没有人来叫他下楼吃早餐,就又一头栽回枕头上躺到中午。
温良久笑出了声。
跟他待在一起怎么这么开心啊。
不管聊什么都觉得开心。哪怕听他吐槽自己也觉得开心。
温良久心里的负担松快了大半,舒服得直想叹气。
他大概能理解何戟的话了。
这种时候有个喜欢的人陪着聊聊天消磨时间太好了。即使说的都是些跟自身忧虑无关的事,即使并不能对实际解决问题有什么帮助,也真的很能解压。
“我的错。”
他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失误,笑意散进夜晚的凉风里。
“明天一定。”
晚上回到宿舍,柏里依旧选择在河边的草地上入睡。
他久违的做了个梦。大概是因为毫无想象力,他的梦一点都没有“梦”的天马行空,倒像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似的,都是自己真正经历过的时刻。
那是很小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搬到现在的大房子里,出租屋只有两个房间,卧室和画室。他要跟父母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有时候也睡在客厅的地板上。
梦里那个时刻,妈妈把他推到狭窄的衣柜里,惊慌失措地关上门。
门缝里传来她被挤扁的叮嘱,带着些微的颤抖和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