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跟那些可怕的怪物对抗?简直要了命!”
“……”
“去啊!你的牺牲可以换来全村的安全。你不能那么自私!”
不知是谁喊出了第一声。众人齐齐望去,发现徐萦和阿阮就站在旅馆门口。
“是我自私吗?”
徐萦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难以自制地砸落下来,“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什么非得是我?”
阿阮握紧了拳头。
这群平日里态度亲切的叔伯阿姨,为了生存,或者说为了苟活,此刻都换了副陌生到可怕的面孔,句句都在把他最心爱的人往火坑里推。
他突然指了指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提高声音道,“你们知道阿萦是怎么劝说我的吗?”
“‘如果我再不站出来,外乡人就不会帮助我们赶走野兽了。村子里的人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我不能眼看着这份安稳被打破。’为了保护你们,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了。”
阿阮看着呆坐在大堂中的村民,目光中充满深切的悲哀,“但你们不值得。”
“我不知道这样的交易从何时开始,又到何时才能结束。”
他说,“但我知道,它从来都不是对我们有利的生存法则。”
“没有人可以真的帮助我们,除了我们自己。”
族长沉默地坐在大堂中央,仿佛一日之间衰老了许多。
在数十年以来的谈判中,之所以能够跟外乡人维持平等互利的协议,靠的是一份玉石俱焚的血性——如果他们敢违背协议随便进村抢人,那么宁愿把热血全都泼撒在这片世代生存的土地上,也不给他们抢去半滴。
他记得从前的族人,大多也都是有这种血性的。
可现在呢?
几十年安逸的生活下来,村子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付出一点“小代价”,来保障大多数人的利益。习惯了维持现状,贪图安稳。
因为他们是大多数人,因为那点“小代价”,没有痛到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