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里摇头。倒是被启发了思路,想起今晚两人是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的,“有……外卖打给我。我让放门口了。”
突然被叫到医院被一群陌生人围着,如果不是温良久打电话来问,他到现在都未必能想起来主动报备自己的行踪。
很乱。
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脑子里就已经开始乱得发麻。周围喋喋不休的成年人见他面上表现得镇定,就连缓冲的时间都替他省略,不由分说地加倍灌输信息量进来。
以至于他现在稍微喘一口气,反应过来后脑子里只有对“原来人死了之后会有这么多麻烦事”的抵触。对“柏长遂死了”这件事本身反而没有多大感伤。
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即使发生得仓促了些,也还是能很快接受。唯一的担心只有还在昏睡中的母亲。
如果她一直不醒来,事情的发生经过就无法被还原。可等她醒了,就会立刻面对警察的盘问。她要怎么用脆弱的神经接受当下的现实,又该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
“我看见了。”
温良久拎起身边的纸袋给他,敞口的牛皮纸袋里散出面包温热微甜的香气,“先垫垫,晚上回去再吃。”
“你先走。”
柏里再次摇头,“我今晚不回去了,得在这里等着。”
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温良久想没不想就接话,“那我就在这儿跟你一起等。”
“不用。”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柏里却也说得分外果断,“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说的。”
在对视中僵持了几秒,先让步的人是温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