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他。”
放下碗时,柏里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隔老远先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我妈妈醒了。”
温良久点点头,“她怎么说?”
“柏长遂是自杀。”
柏里尽量客观地向他陈述事实,“吸入量不同,她没能一起死。现在要我给她的,安乐死申请签字。
刚醒来的时候,她甚至要求他也一起加入这场“旅行”。
爸爸先去好玩的地方等我们了。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你不要妈妈了吗?
她甚至都没有出过家门,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
他望着温良久,心里想,她甚至都还没有看过你。
她已经不想留在这世上了。
国内安乐死刚刚合法化,即使真的要实施也必须有和申请人具有法定亲缘关系的签字同意。和柏长遂的亲缘关系也需要再出一份书面鉴定证明,柏里刚刚做了dna私人鉴定,二十四个小时后才能得出准确结果。也因此有得以喘息的时间回来一趟。
这个国家的律法第一次实实在在地告诉所有人,他是这两个人的孩子。居然是因为这个。
温良久顿了一下,消化完扑面而来的信息量,然后才认真问他,“你想现在聊这个事儿吗?”
“……我还没有吃饱。”
柏里看着空掉的碗底,想了想,“等一会儿再聊。”
“好。”
温良久拿起他的碗,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退烧药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去拿两颗吃。”
饭后温良久把厨房收拾干净,回到卧室时看到床上铺满了衣服。
柏里正在把衣柜搬空,见他进来停下解释,“我要自闭一会儿。”
温良久依旧配合地点头。接过他手上的衣服往床上丢,“你请。”
在这种情绪波动的当口,两个人都冷静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