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推开的那一瞬间,白术只感觉到一阵不同寻常的凉风迎面吹来。
阴风阵阵。
她抬起头定眼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房间相比起龙师傅的那间简直可谓是天差地别,地上,桌案上,椅子上,柜子上,窗台上,但凡是可以看得见的、摆得下东西的地方,都满满地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石膏,乍眼一看过去,还以为是一堆惨白的断臂头颅被摆放其中,房间内光线又暗,诡异至极。
似乎听到房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音,一个身穿洗的发白的暗蓝色便服,腿脚看似有些不边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慢吞吞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人大约是因为常年不见光的缘故,皮肤蜡黄看似极不健康,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看上去是泥塑用的工具,见了纪云,他先是皱眉,
纪云也微微眯起眼,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傅”——白术听着,忽然发觉出一点不同来——比如纪云之前叫别人,都是带着姓叫,但是到这个中年男人面前,他却是省去了姓,直接叫的“师傅”。
听上去,反倒像是在叫“师父”。
二者读音相同,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易容术师傅开口说话时,白术发现他嗓音沙哑发音异常难听,像是嗓子曾经受过极大伤害的模样。
“怎地把人往我这带?”那谢姓中年男人将椅子上雕刻了一般的石膏头颅拿开,小心翼翼地放到桌边,“纪云,你小子别是还没老先糊涂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到了他身后的白术身上。
而后,他目光一顿,似乎是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