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笑着去躲,整整齐齐继续前进的队伍最末端被她那摇摇晃晃的活泼身影弄得像是正在甩尾巴的长蛇似的——被戳得痒痒了,银铃这才咯咯笑着跟陆双讨饶:“这不是没人听见吗,咱们那么小声谁听得见呐——”
“没规矩!”
“往后学规矩的机会多得是,又不指望这么一下——哎呀,糟了,我的鞋。”
银铃一边说着,一边低呼一声,陆双低头一看,这才看见那精致的绣花缎面鞋边缘,用丝线绣着的一朵精致梅花上沾上了一团粘稠污垢,想来是方才银铃踩了蝴蝶挤破出来的内脏沾染上来的,抬起头看着女伴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她顿了顿,却又扑哧一声笑了:“活该!”
两人又是一番小打小闹。
直到跟着队伍走远了,拐了个弯消失在宫墙的另一边。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这前脚刚一走,后脚,从内墙的门院里便走出来四个身影,其中三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个个气宇轩昂,神气异常,眼瞧着原来是几名刚刚换了班下来的锦衣卫大爷。
在他们屁股后面,跟着一个身穿普通内宫侍卫服的小身板儿,来人直到其他三位胸口那么高,身材干瘪,只不过连续快一个月的小厨房胡吃海喝,好不容易将那原本面黄肌瘦的脸养出了一点儿属于人类的气色出来。
这人便是方才站在乾清殿外,与银铃有瞬间对视的那名侍卫。
这人便是白术。
此时,她一溜小跑超过其他三名锦衣侍卫,来到方才那些宫女经过的地方某处弯腰一看,果不其然看见青石砖地面上有一处小小的污痕,曾经翩翩飞舞的蝴蝶翅膀如今支离破碎,黏糊上了青色的内脏,看不出原本的漂亮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