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只是蝴蝶撞了门那么一下,虽古怪但也就那回事了,而此时此刻站在门边的薛公公却反映极大,只见他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吓坏了似的,一双老眼凸出,样貌及是狰狞,紧接着在谁也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嘴里嘟囔着“娘娘饶命”,这老阉宦便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看得周围一群锦衣卫傻了眼。
不仅傻了眼,他们还觉得这怎么看怎么瘆的慌,这要是放了平常说不定这些锦衣卫早就嘻嘻哈哈地开始调侃了,但是这会儿他们居然面面相觑一个都没说出话来……
十六也是愣在原地想了老半天才想明白其实这不过也就是皇上宠幸一个女人罢了,也不知道这老太监吃错了什么药,吆喝着其他等着伺候的小太监七手八脚将薛公公抗走,一番热闹折腾后,他这才将早已放在绣春刀上的手挪开。
当夜,皇帝寝宫中那盏昏黄的灯,直到时近丑时这才熄灭了去。
……
于是这就有了第二天,刚与其他人换了班回来的十五、十六坐在桌边,一边狼吞虎咽地吃豆浆,一边眉飞色舞地跟桌边的其他锦衣卫兄弟说昨晚的见闻——完了这俩闲不住的一唱一和没忘记添油加醋地将薛公公的囧样给描述一遍,并且嘿嘿嘿地表示这老太监平日里老跟他们不对味,这次至少要有个十七八天在他们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
十六咂吧着嘴回忆昨晚作为一切怪异情景的罪魁祸首那女人身上的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颇无创意地说了句:“那女人别是使了什么妖法,迷惑了万岁爷。”
话一刚落就被二十一用勺子揍了脑门:“万岁爷真龙护体,是那么好迷惑的吗?”
“我就是说说而已,那美女当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苗疆一带那些个鬼鬼祟祟的事情你还听少了不成?”十六硬着脖子不服气地与二十一对持。
白术喝了口豆浆,嘴巴里甜滋滋胃里暖洋洋的,心情不错,微微眯起眼就说:“皇上不是最讨厌这类巫蛊之事了么,你们这样口无遮拦,仔细被听见了拉去打板子。”
二十一闻言,将一根刚刚炸好的油条放在白术跟前,见对方欢呼一声抓起油条往豆浆里塞,一边摇头奇怪这等怪异吃法,一边道:“怎么,你也信昨儿个万岁爷宠的那姑娘有古怪?”
“我那是亲眼见了的。”白术抬起手,比划了下自己的眼睛,“当时我就在树上,看得清楚,呼啦啦一大群蝴蝶围着她飞,可不是两三只啊,吓死人了,要说美,真没看出哪儿美了——再想想昨晚十五和十六只看见了一只蝴蝶,这么一对比,就显出一些奇怪来。”
“就你狼鼻子灵,怎么就奇怪了?”
“就是奇怪啊,你们说这勾引蝴蝶的本事还是可调节的不成,今儿多明儿少的,一下子一只一下子一群,再说了,倘若是天生怀有异香能引蝴蝶,理应与蝴蝶十分亲近,我瞅着那姑娘似乎也没那么——”
大家听得认真,白术啃了口油条,正准备继续,这时候纪云正好推了云峥进厨房,她赶忙住了口从桌边站起来,帮着纪云一块儿将老大在桌边安置好,又将一碗满满的豆浆端至云峥面前放好,做好了一切她正准备夹着大尾巴撤退,这时,锦衣卫指挥使掀起眼皮子,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白术心道一声“妈的”,然后垂着脑袋定格在了原地。
果不其然,白术听见男人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响起:“二十八,昨日怎地跑到大理寺去了?”
白术听着云峥的声音就觉得好像有人抓着鼓棒在她小心脏上打鼓似的,哪怕这会儿对方语气里没多少质问或者责备的意思,她还是下意识地有一种“想给他跪下求饶”的冲动。
腆着脸挠挠头,老老实实回答:“回大人的话,小的有个妹妹在大理寺君公……君大人的附中当差,昨儿个您不是多赏我一只螃蟹么,我就想着我那妹妹——”
云峥不急不慢打断她:“君府不差你那一口吃的。”
白术小鸡啄米点头:“喔。”
大人您一定是与君公公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不然怎么挤兑人这事儿办得也那么像呢?
白术得了云峥眼神上的恩准,在自家师父幸灾乐祸的眼神儿下老老实实地坐回桌边,继续吃自己的油条泡豆浆,只感觉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扫了两圈,让人坐立不安……
说来也奇怪,只是蝴蝶撞了门那么一下,虽古怪但也就那回事了,而此时此刻站在门边的薛公公却反映极大,只见他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吓坏了似的,一双老眼凸出,样貌及是狰狞,紧接着在谁也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嘴里嘟囔着“娘娘饶命”,这老阉宦便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