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下纪云伸手来拉白术腰间的腰带,那劲儿大得她整个摇晃了下,正巧这时候君长知拢着袖子跟她擦肩而过,就顺便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白术眼皮子跳了跳,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纪云脸色一变,啪地一下拍开君长知的手,那用劲儿大的,白术都愣了愣。
这纪云突然就变老母鸡了怎么回事?
君长知冷笑一声缩回自己的手,纪云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点儿尴尬,手缩回来扶了扶腰间的绣春刀,又问白术:“你刀和牌呢?”
“大理寺。”
“晚点给你拿回来。”
纪云一边说,一边斜眼瞥了眼君长知,顿了顿又继续道:“一会见了万岁爷,他说什么你便受着,发火是自然的,然而没等证明你真的给了西决设计图,就谁也办不了你……你别插嘴,这事是我们都尉府办的,要砍你脑袋,还得经过我的手。”
说到这,他又低下头认真地给白术整理了下身上被血染成了深褐色的侍卫衣服,期间那略显的粗糙的大拇指指尖从白术的下颚上划过,白术嗅了嗅鼻尖随即垂眼,果不其然看见了纪云手上满满都是自己的血。
当事人反倒像是没见到一般。
“师父,”白术舔了舔下唇,“万岁爷到底传我来干嘛?我……我能说的都说了。”
纪云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面前的矮子锦衣卫一眼,有一瞬间,白术觉得他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然而最终他却还是唇角紧抿,只是说了句:“进去你就知道了。”
白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君长知,而后发现后者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微微蹙眉,像是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确定似的。
这时候,大殿内十分应景地响起了一声茶杯或砚台砸地碎得四分五裂的声音,与此同时天德帝那听上去包含怒火的声音便响起——
“到了就滚进来,准备墨迹到明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