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十八,我说你——”
二十一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之间像是回过了味儿来似的猛地停住了,他微微瞪大了眼,跟十八对视了片刻,与此同时,就连院子里其他的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都尉府大院,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仿佛天上降下来的雪花落地上都能听见响儿似的。
只见那雕像似的固定在原地的二十一愣了一会儿,等他好不容易将十八说的话消化完毕,下一秒他在雪地之中一个急急的转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眼前扬起一阵雪尘,白术只来得及看见眼前人影一晃,随即便落入了个结结实实的怀抱!
白术的鼻尖撞上二十一胸前的衣领,哎哟一声却发现自己被抱得更紧!
“我的二十八啊,苦了你了!那天见你被君长知那个歹毒的小人带走哥哥想救你奈何却闯不进那大理寺的牢狱!接下来又出了那么多的事儿——”白术听见二十一抱着她一阵狼嚎,“来来来,哥哥看看离开了哥哥的手艺,我那挑嘴的弟弟瘦了没——瞧见没,我就知道肯定是……”
二十一的声音戛然而止。
等待了片刻之后,又干了吧唧地响了起来——
“二十八,你好像胖了?”
白术:“……”
白术万分尴尬地看着二十一,她知道按照普通剧本的走向这会儿她应该是瘦骨狼豺最好被折腾得就差一口气就过去了被纪云横着抬回来故事才好继续发展下去,然而这会儿她那一副营养过剩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个对不起观众,白瞎了二十一那一阵乱嚎。
此时院子里的锦衣卫兄弟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各个的眼睛集中在白术的身上扫来扫去,那些个好奇的目光让白术浑身不自在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纪云在旁边凉凉地补刀子来了句:“可不是胖了么,养在万岁爷那儿呢,哪怕鲍参翅肚的汤好歹也是鲍参翅肚熬出来的呀,对吧,徒弟?”
白术没说话,反倒是二十一听见了“万岁爷”三个字像是睡醒了似的——这些天在宫里走动,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关于万岁爷和“锦衣卫那女扮男装的小姑娘”的故事,猛地醒悟过来这会儿自己正拉着“万岁爷的女人”抱着不肯撒手,赶紧放开了她,还避嫌似的后退两步……
白术干笑一声,自顾自地拍了拍衣袖,正想开口解释什么,又听见那不说话就会憋死自己似的纪云说:“抱着吧,没事,万岁爷不至于看上这么个黄毛丫头,别信了那些个流言蜚语。”
“……”
白术听他说得就好像自己从来没相信过那些个说法似的,瞪大了眼回过头,果不其然看见指挥使大人正顶着那张厚脸皮到了极致的脸,正吊儿郎当地冲她笑呢。
不过既然这会儿纪云给了她台阶下,她便也就顺着台阶下去了,笑了笑整理了下头发,双手捧着之前那个大阿福拢在袖子里——她脸面上看不出个异样来,然而此时此刻,也只有白术自己知道她究竟有多紧张,捏着大阿福的手心都快出了汗,顿了顿,这才闻着声音道:“没错,事儿不是你们想想的那样,我是住在养心殿——”
白术看见周围锦衣卫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但是不是万岁爷的龙炕上。”
白术看见周围锦衣卫脸上微妙的表情消失了。
“我住在偏殿,就是平日里放夜壶那里,“白术挠了挠头,皱皱眉道,”万岁爷弄了个笼子把我罩了起来……”
白术看见周围锦衣卫脸上重新挂上了微妙的表情。
好在这个时候,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十八又用恍然的声音说了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万岁爷确实让人把一座该送到万寿园里的新虎笼子搬回了养心殿,当时我还琢磨这是要干嘛呢,薛公公偏偏趾高气昂地说什么不关咱们的事儿,我便没有多问,还以为是万岁爷要亲自检查那笼子够不够结实,远来那笼子就放在里面再也没拿出来了啊?”
“嗯,里面有张床,我就睡里面,定时定点被放出来放风。”白术挠挠头,“我刀也被万岁爷缴了,就还剩个象牙牌,按理也不能完全算是都尉府的人——可是今天万岁爷放了我的假,我自己又没地方好去……”
白术的话没说完。
不过效果已经达到了。
穿上了姑娘家的衣服,再做出个软绵绵的表情,那就是一个真正的姑娘家了。
“什么二十八,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