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躺在雪地上,沉默半晌,正当她又疲又疼,几乎想要闭上眼时,忽然感觉到身边凑过来一毛茸茸的东西,柔软的爪子在她的脸上蹬了蹬,又扑腾上了一些冰凉的雪上来——那一冷一温热的奇怪触感让她睁开眼,定眼一看,这才发现是那只被她随手人一旁的兔子,这货不知是不是犯了抖症什么的,明明还了它自由,这会儿又跑了回来。
“……”
白术伸出手,将那兔子拎着耳朵抓过来——下意识地往胸前放,却没想到只是这一点点的重量却让她整个胸口都像是承受了千斤重一般撕心裂肺地疼痛起来——一股汹涌而来止不住的恶心感袭来,她浑身抽搐了下紧接着像是垂死的鱼一般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呕了两声,只觉得口腔之中被腥甜温热的感觉充满,紧接着又是两眼冒金星,眼前一阵阵发黑。
等定下神儿来,艰难地挪了挪身子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边的白雪早就被一阵猩红染红。
想来是方才北镇王一脚踹的。
王八蛋,劲儿正他妈大。
白术掏了掏衣服,正想把金疮药掏出来吃了救救急,掏了半天一看手边那兔子这才迟钝地想起来金疮药全给这货用耳朵上了——顿时又囧又无语,呆愣半晌居然笑出声来,顺手将那兔子往手中一捞,雪地之上,那抹身穿飞鱼服的瘦小身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顿了顿,然后脚下一转,往路旁的大树下走去。
白术走得极慢,事实上这会儿她觉得每走一步都是要了她的老命。
等她来到纪云跟前,这才看见锦衣卫正指挥使安静了那么久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压根没法说话,歪着脑袋靠在树干上,树上落下的雪几乎将他的眉毛和头发都染成了白色——唯独脸色发青。
“……师父?”
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