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两名看守城门的士兵留下大眼瞪小眼,良久,其中那先前说话的人抬起手摸了把额间的汗:“哎呀我滴妈啊,怎么来的是这瘟神?”
“啊?”他同伴一脸茫然,“谁?”
那士兵一脸苍白加不耐烦的推了把自己这蠢货同伴:“问个屁!赶快去通知王爷,就说来的人不是锦衣卫智慧使,是大理寺卿君长知——让咱王爷赶紧有个应对,那吊儿郎当的劲仔细收起来,免得招惹了瘟神!”
……
此时,已经走远的君长知自然不知道自己那“冷面阎王”“瘟神”的绰号已经远扬西北边境,独自驾着马顺着唯一的街道往下走,双目直视,目无情绪,仿佛整个人都游离与三界之外,对于周围好奇看着自己的那些目光丝毫不关心。
跟在主子后面的二毛看着那挺直的腰杆,发出第八百次叹气——
也不知道从上几个月的哪一天起,他家少爷就保持这张棺材脸再也没换过——本来平日里就是生性寡淡的一个人,这会儿变的越发的不接地气,仿佛随时都可能羽化登仙似的,连带着整个大理寺都气压低沉,哪怕是青天白日,也安静的能让鸟安心作巢……至于他家少爷本人,平日里话从“很少”变成了“极少”,就连在老夫人面前也不太爱说话了……放了以前,好歹在老夫人面前,少爷还是愿意笑一笑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二毛极为困扰,抬起手挠了挠头,十分想不明白——
第八百零一次叹气时,原本骑着马在他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也下意识的跟着勒住缰绳,还没来得及抬头问怎么了,突然就听见耳朵里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划拳劝酒笑骂声,他抬起头定眼一看,这才发现“君来客栈”四字已在眼前。
不愧是传说中“最上档次”的客栈,客栈里人满为患,划拳的士兵用午的百姓谈生意的商人汇聚一堂,乱哄哄的——
其中靠在门边一胖一瘦俩士兵叫的最响,一个拼命叫对方“死胖子”,另外一个则笑嘻嘻地嘲回他“大嘴怪”,那胖子又嚷嚷“你羞辱我”,那大嘴巴的则说“羞辱你怎么了”,胖子又回“你欺负人看一会儿老大来了老子跟她告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颇有些停不下来的味道在,周围其他士兵看上去也是酒过三巡,各个脸红脖子粗跟着傻笑!
也不知有什么好乐呵的!
深知自家主子最近喜静,二毛皱皱眉在心中埋怨了下自己办事不够周到,赶紧驱马上前试图询问主子是否需要换个地方,却在他刚开口说出个“少爷”的“少”字时,马背上的人已经翻身下马,随手将手上的马缰绳往前来迎接的店小二手里一塞,便背着手一脚迈入了门槛。
二毛:“……”
今天的少爷不挑。
见君长知已经往里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似催促的看着身后一干人等,二毛打了个寒颤赶紧回过身招呼身后那些同他一样傻愣着的同伴:“都愣着干嘛?到地方了,方才不还嚷嚷着口渴肚饿,这会儿又怎么了?埃,老三,赶紧的把银瓶姑娘扶下来,这大热天的闷在轿子里也是遭罪!”
伴随着二毛的吆喝,马车队的伙计们一下子活动开来,大家卸装备的卸装备,安置马匹的牵着马走开了,被叫“老三”的年轻侍从应了一声,转身小跑到那马车跟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马车门——
于是众目之下,一名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稚嫩、却难以掩饰其精致容颜的小姑娘便被人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
长途跋涉并未让她看上去有哪怕一丝的狼狈,对于搀扶自己的人她亦微微一笑柔声道谢,那一声声响不大不小,夹杂在一堆糙老爷们的嗓子里却显得异常的突兀,以至于原本挨着门边坐着的众士兵纷纷一愣转过头来……
然后就看直了眼睛。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这么漂亮的姑娘了,就连个雌性生物那都是稀罕物。
他们傻里傻气的目送那姑娘迈着大家闺秀才有的步子走进客栈,来到那气度不凡、却面容淡漠的俊美男子身边,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真真叫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羡煞了旁人。
客栈里安静了几秒,直到那伙人在一张隔着屏风的桌后坐下,客栈里又“嗡”第一声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