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
但是你这幅模样,我是万万不敢问你要的……白术低下头,不敢吱声——却竖起了耳朵, 听见不远处那人一步步走来, 厚重的靴踩到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白术看着那精美的靴子停在自己面前,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本官回朝后,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原来是那北边的探子往回报了信儿,说是在北镇王的军队里出现了个不得了的人物,明明是个女娃呢, 却像是山头里蹿出来的狼崽子, 使得一手好箭术,身手敏捷骑射不在话下,不仅颇得忍心,还整日和众将士同吃同住……”
君长知最后加重的那四个字听得白术心惊肉跳。
“这画风未免有点耳熟,于是皇上问本官,这次前往北方,可是见着了这狼崽子?可是眼熟?模样可是同本朝大婚之日落跑的那皇后……”君长知用指尖扫了白术肩上的落雪, 轻描淡写道,“一般无二?”
君长知也就是数数白术的生平,但是他这语气活生生有点像在拿着剪刀修剪出墙的红杏,白术只感觉脖间嗖嗖凉风飘过——待那人的声音到了耳边,她索性张开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大人,那野狼崽子自个儿有单独的狼窝,不跟其他臭哄哄的士兵住,贵朝探子耳朵不好使,传报有误啊大人!”
君长知只感觉那人被逼急了,气息一窒便不管不顾撞进他怀里——当即那深沉的眸便沉了沉,熟悉的气息在怀,带着淡淡别人的血腥,男人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起唇角,竟是真的露出个淡淡笑容。
“那狼崽子成天在军队里目睹别的男性赤膊热血,可是日子过得美不胜收?”
“练兵时候都蒙着眼,不敢乱看的。”
“和孟朝玉如何?”
“清白,清白,英雄惜英雄……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里说的敌人自然是孟楼。
“那日本官见着你们喝酒可是喝得欢快。”
“故意气你的,本狼都快在你跟前翻肚皮了,大人还不将本狼叼走,本狼很气也很急……大人跟舍妹亦是亲亲我我的模样,看得着实辣眼睛,想想一路人佳人在马车郎骑骏马护在马车外一路千山万水,本狼心中——”
白术还没说完,便听见头顶上男人轻笑一声,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紧接着下一秒整个人便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轻轻低呼一声抱住了君长知的脖子,生怕他把自己扔进井里大义灭亲……然而接下来却是眼前一花,居然见男人抱着她大步往那后院里空无一人的厢房里走,她愣了愣,直到整个人被放到了床榻上,细碎的吻落在眼睛上、唇瓣上,男人的手开始扯她腰带……
她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摁住君长知的手,嗓音颤抖之中带着荒谬:“外头在攻城,我老大要干了你老大抢那把椅子,这种严肃的时刻君大人是不是也该严肃点……”
君长知手一顿。
“我听说方才是有个身怀怪力士兵怀抱巨型攻城木撞击城门……”
“……”
白术不敢吱声了。
压在君长知手背上的手挪开了些,趁着黑在床铺上飞快抹了一把,生怕方才掌心不小心扎了个什么木渣之类的被发现……而正当她疯狂暗自操作之时,听见君长知在她头顶淡淡道:“自你离去,锦衣卫落寞,皇城之中先设东厂,呃那时候你还在,后来你走了东厂做大,皇帝便又折腾出个西厂克制,一时间宦官当道,与都尉府三足鼎立,宫中别的没有,护驾阉奴倒是多得是足够你那北镇王喝一壶的……那场面,暂时轮不到你我。”
“你现在不在孟楼面前也不怕被治个护驾不利的罪……”
“皇帝都要换人了,谁治我?孟朝玉不是还要讨好我给他继续卖命么?”
“……”
“人才自然是走到哪都受欢迎,改朝换代亦然。”君长知笑着低下头亲了被自己压在床榻上那人的鼻尖一下,柔软的唇所触碰之处一片可爱的冰凉,“更何况早就听闻你在孟朝玉兵营之中颇得人心,骗了个一官半职,本官在此拦住了你,岂不是也有‘擒贼先擒王’的美名……”
不愧是大理寺当官的,里里外外怎么着都是人,死的也说成活的——白术被君长知那套理论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下子愣是没找到理由反驳他……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