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了,总是很难改变的。罗裕早就习惯了每次下班回家都会照顾月季花的生活,所以即使他早就将月季花放到了院子里,也仍将没有任凭它自生自灭。
同样,如果一个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去改变某个习惯,他早晚也能够成功。罗裕对于月季花的惦念越来越少,照顾得也越来越漫不经心,就算是那盆月季看上去无精打采,他也不会像之前那么紧张兮兮了。
“没有了那个能够送花的人,我为什么还要养花呢?原本我就不喜欢养什么东西……”
罗裕在给月季浇完水之后轻声自嘲着,然后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一个出差的任务,登上飞机去了另一个城市。
罗裕在外地忙得头昏眼花,一周后,他终于完成了工作,刚回到了家里便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填饱肚子后终于想起了那盆被他遗忘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月季花。
一周没有浇水了,不知那盆月季是否还活着……罗裕有几分忐忑地去了院子,结果发现角落里只留下了几根缀着干巴巴的枯叶的枯枝,还有不成形状的花盆碎片。
也许是跑到院子里的野猫打碎了花盆,又叼走了月季?罗裕有些伤心地想着,却没有深究,只是蹲下身在原处挖了个坑,一股脑地将花盆碎片与枯枝埋了进去,算是彻底埋葬了他之前那一段还未开始就结束的感情。
3、
罗裕的对门搬来了新的住家,那是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少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嫣红宛若花瓣般的双唇。
少年美得慑人,倔强而高傲,就像一株带刺的月季花,罗裕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过多打量,结结巴巴地做了自我介绍,表示今后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他之后便打算离开,却没想到少年反而叫住了他。
“你说我有事情就能让你做,对吗?”少年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黑色的眼眸里带着让罗裕看不懂却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光彩。
“是、是的……”罗裕连忙点头,心里却不由嘀咕这少年似乎有些不通事理,竟然不知他刚刚仅仅是在客套,还当真打算提什么要求。
“那好,你跟我来。”少年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打开自己家的房门,让罗裕等在门口,片刻后,他抱着一盆月季花走了回来,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罗裕的手里。
“这、这是……”罗裕讶然。
“月季花。”少年挑眉,紧紧盯着罗裕,“你帮我照看它,要是万一出了一点纰漏,看我怎么教训你!”
罗裕愕然地看着少年,觉得这个孩子简直是被宠坏了,求人帮忙竟然还用这样的态度。不过世人向来对于美丽的人总是有着极大地宽恕力的,罗裕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却并没有打算与少年翻脸、好好教育他一通,况且观察着自己手中的月季花,罗裕总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似乎在哪里见过……”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在哪里见过?”提高到罗裕低声嘟囔的那句话,少年突然紧张了起来,连话都有些结巴,谨慎地盯着他似乎生怕罗裕看出什么。
罗裕有些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了说,我曾经养过一盆月季,跟这盆看上去有点像,应该是一个品种的吧?不过我对花花草草什么的也不太懂……”
少年松了口气,气势又凌厉了起来,颇有几分颐指气使、理所当然得再三叮嘱罗裕要好好照料这盆月季。罗裕推辞不了,只得无可奈何得应了下来。
“还有……那个……”见到罗裕捧着月季花打算离开,少年突然再次开口,有些期期艾艾地视线游移,似乎在做什么凝重如生死考验那般的抉择。
罗裕等了许久,终于在他忍不住委婉地开口催促之后,少年才狠了狠心,做出了决定,猛的抬起头,“等到月季花开了,你——你要把花剪下来送给我!要是不送……我、我一定会教训你的!”
还以为少年要说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没想到只是送花,罗裕好笑地答应了下来,再三保证自己会在月季花开的时候将它剪下来送给少年,终于带着月季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再次将月季花放在窗台上,罗裕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可笑的感觉,这一下,他又回到了要照顾月季花,等待着花开,然后将月季花剪下、送给别人的生活了,只不过,送的那个对象却变了……
4、
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照顾月季花了,但是罗裕却完全没有忘记该如何去做,似乎照顾月季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