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段日子,他虽从不回想,却也一刻不曾遗忘。
当年,军校读到一半,他主动申请进军队历练,老师说他有志气有想法,可得知他要去边境特种部队时,又劝他,想升官去普通部队镀镀金就够了,边境太苦,不是人去的地儿。
那时他野心太大,做梦都想着出人头地,看一眼她的照片人就快疯掉。
他要的不是镀金,是真金。
去了才知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日训练18小时只是基础,负重拉链30公里也只算小菜一碟,13小时扛原木行军,10公里涉水涉泥,再脏再臭的水往鼻子里灌也不吭声,全身泡皱皮第二天还得继续。
更别说极限搏击一个个打得比黑市拳击还惨,高塔垂降高空跳伞教练直接拿脚把人往下踹,耐力训练人捆了手脚就扔水里。休息时玩击鼓传花,拿真手榴弹传。砖头也是真往人头上砸。
感冒发烧蹭破皮肿了扭了都不是伤,上阵了照样往死里虐。
一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被折磨得成天惨叫不断,哭爹喊娘,骂先人骂祖宗,什么脏话都往外飚。
宋焰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天都觉得每分每秒被拉得无限痛苦漫长,像是在地狱里被油炸煎熬的厉鬼。
有次做反刑讯训练,教官逼供他,皮鞭抽,电棍击,一针管的毒药往手臂里注射,人窒息抽搐得生不如死。他是真受不了了,真哭了,嚎啕大哭,哭得眼睛都快渗出血来。
最后还是咬死地熬过去了。成了那批学员里最优秀的一个。
要不是想着她……
要不是为了回去见她,光明正大地去见她……
阳光照进窗子,洒在宋焰沉睡的脸上。
那年,他多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