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看见了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能走的黄土地,又和爸爸一起体会了一下盖在温泉上的大澡堂。
而后,奶奶的七十大寿就来到了。
那天天还蒙蒙亮,轻薄的晨雾正像纱似笼罩着小镇,睡在二楼的许嘉年已经被来往的人声和鸡鸭惊慌的“咯咯”声给吵醒了。
他朦胧地打了个哈欠,在床上滚过一圈,将缠绕在身上的毛巾被滚开来,视线正对上床头的窗户,窗户上,手掌那么大螳螂冷冷同他对视,片刻后,一振翅,走了。
许嘉年扒了扒头发,再打个哈欠,将残余的那点困意挥去之后,用手肘撑起身体,向窗户外边看去。
浅蓝色的清晨中,人影来回。
他穿好了衣服,从窗户外的阳台上直接下去厨房,厨房之外,他的伯伯正抹鸡脖子。这位中年男人袒胸露背,就穿条沙滩裤,一手抓鸡,一手持刀,静若沉渊似将手中刀往下一抹,刀过,光过,鸡就瘫在血泊中只能抽搐了。
接着,伯伯突然朝许嘉年咧嘴一笑。
许嘉年摸摸脖子,莫名觉得脖子有点凉。
他小心地绕过还在颤抖的鸡,进了厨房,刚好奇地摸摸厨房里的大水缸和水缸边的葫芦瓢,就被嫌他碍事的妈妈给赶了出来。
他一时无所事事,绕着周围走了半圈,刚到柴火间,就听见虚掩的门里传来诡秘的声音:“我知道一个秘密……”
咦?
许嘉年脚步一停,身体半转,从门缝向里头看去。
视线之内,柴火间的窗户被一个木头架子挡住了,里头幽幽暗暗,只有一朵随着众人呼吸而飞快跳动的火焰,在人脸上照出张牙舞爪的狰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