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虽然来学校的时间不长,不过和同事们的交流却不少,对学校历年积累下来的传说可说是了若指掌,所以他一早便知道那里有个所谓的鬼。」
「大概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平时他就觉得那间厕所诡异,不过一般他清扫厕所毕竟是在白天,也就没觉得多可怕,如今到了晚上,他就疑神疑鬼起来。」
「开灯的时候他更紧张了。白天看不出来,一到天黑需要电灯的时候,这才发现灯泡好多不亮,厕所里昏暗昏暗的,天气很冷,窗户又大,吹进来的冷风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那人决定速战速决。」
「和平常一样,他从最左边一格厕所开始往右刷,那边的灯泡不亮,他就糊涂了事,直到清理到中间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中间天花板上的灯泡是好的,整间厕所里最亮的一盏。他心里稍微平静了下来,然后继续干活。」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他惊呆了--血……那一格的马桶里居然是血!那人当即就吓傻了,当即转身想跑,谁知刚一转头就看到身后有人直直看着他,结果那人立刻就晕过去了。」
说到这儿,田里的表情已经开始发白,何珍低下头继续讲着,「故事还没完……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醒了,眼皮底下看到熟悉的厕所瓷砖花样,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厕所地板上的。」
「趴在地上缓了缓,想到厕所对面就是镜子,自己刚才看到的人影大概只是镜子里自己的影像时,那人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他准备爬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被围住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厕所,此刻竟然站了好些人!是女学生!好多女学生!那些学生静静的站在他旁边,将他团团围住。每个学生的脸上都面无表情,黑洞洞的眼睛就那样直直瞪着他,然后慢慢向他逼近,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子开口了,她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stooooooop--」
生怕何珍将故事带往更加可怕的地方,田里及时打断何珍的话,一脸正经地看看腕上的手表,「那个,已经下班了吔!我、我看咱们也干得差不多了,叔叔明天不是还有额外工作么?大家早些回去吧?」
说罢,田里板着脸出了储藏室。
盯着田里僵硬的背影,直到他将储藏室的门重新合上,何珍这才耸了耸肩。
「喂……就算你是为了阻止那家伙,也不至于编鬼故事吓他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胆子比一般人小……」最后还是张谨先开口。叹了口气,张谨发现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何珍什么才好。
「谁说我说的是鬼故事了?」她抗议地瞥了张谨一眼,「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那个女孩最后说了六个字:『这里是女厕所--』」毫无起伏的低沉声音,一字一字地从何珍口里蹦出。
说完,何珍一甩手,「你听,这是鬼故事?」
半晌之后,终于把故事前后联系起来搞明白的张谨不由目瞪口呆。
「明明就是一个男人自己害怕,扫错厕所,最后被早上上课的女生抓到的笑话,你们怎么能听成鬼故事呢?」
「就像故事里那个被自己吓晕的男人一样,是听故事的人自己心里有鬼,才把它误认为鬼故事的,你看苏舒,从头到尾,苏舒可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哦!」
被点名的苏舒并没有抬头,丝毫没有介入两人话题的意思,拿起架子上的信件随即也离开了储藏室。
「那你还说什么血啊血的……」张谨还在做最后反驳。
「那个想想就明白啊,无非是某个月事中的女生使用过的厕所而已,女厕所,这些事情哪能避免?」
看着一脸唏嘘的何珍,张谨无语,半晌才咳了咳,推推眼睛,平板着声音道:「何珍,你是女孩子,不要和男人随便说这种事情……唉!总之以后,笑话也好鬼话也好,你少编来吓人……」
「那个故事才不是我编的,还有老张你真古板!不和你说了,我该下班了。」何珍说着,也向储藏室门口走去,身后的张谨随即跟上。
等到张谨小心翼翼地检查过电灯和窗户是否关好,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本来应该离开办公室的何珍非但没有离开,相反,何珍正坐在办公室前,电脑打开,似乎正在查找着什么。
「奇怪……是那些信么……没可能送到的啊……那所学校明明没有六班啊……」喃喃自语着,何珍关机。关机的过程中,她试图给苏舒打电话,半晌发现无法接通之后,只好在语音信箱留言代替。
「你明天下班的时候问问苏舒不就好了?」张谨笑言。
「那个人虽然来学校的时间不长,不过和同事们的交流却不少,对学校历年积累下来的传说可说是了若指掌,所以他一早便知道那里有个所谓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