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讨厌!贞子你又开始了!局长你快制止——」抱住脑袋,田里忍不住大叫,本想找局长帮忙,不料——
「其实,是有那种说法的,我前阵子有看过一本书,里面提到过一个奇怪的职业——赶尸匠,据说就是带领那些死在异乡想要归家的死者回家的一个职业。」
「说到这点的话,我小时候倒看过一篇新闻……」抬起头来,张谨扶了扶眼镜,「有一名父亲带女儿去找她妈妈,他们是坐船去的,不过航行中船上出现了持枪抢匪,为了震慑旅客,抢匪在人群中扫射,直到警方将其制服,事件中男人一直护着女儿,只是受了轻伤,直到轮船靠岸看到妻子的身影,谁知就在男人将孩子交给妻子之后,他立刻倒下了,医生过来检查之后才发现:男人那看似轻伤的伤口原来是致命伤,早该即时死去的,是护送女儿的意志力让他撑到最后一刻。这是比较大众的说法,当时亦有医生证明男子在倒下的时候,脚底已经出现尸斑,是死人了。」
「真是令人感慨。」说完,张谨感慨,一旁局长和何珍都是连连点头,张谨和局长也就罢了,田里却知道:何珍那家伙的感慨肯定不是什么父女亲情!
愤愤的,可怜的田里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自己胆小算是天生的,偏偏碰到这样一帮同事。视线落到一旁充耳不闻的苏舒身上,看到苏舒抬起头,本以为苏舒会说点什么有建设意义的话,「赶尸匠么?其实和邮差是很接近的职业,我们的任务都是将标的送到它希望而且应该去的地方。」
于是,办公室里又是一片附和声。
于是,田里彻底无语了:赶尸匠?邮差?这帮家伙怎么找到他们的共同点的?是正常人都不会想到吧?靠!
局长忽然道,「我小时候,曾经遇到过一场车祸,车祸现场的人们非常悲惨,大家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还写了遗书,我那时候无能为力只好先行离开,我们说好了无论谁能活着离开,都要回去原地找剩下的人,无论生死,可是后来……」
局长没有说下去,叹了口气,「我去找人救援的时候,却被告知从来没有那条路,所以,我至今也没能回去,这成了我活到现在最愧疚的事。」
「该不会这个就是局长当邮差的原因吧?」张谨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看到局长竟然点头,其他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脸上。
「看我干什么?整理仓库信件的时候,我一直有留意到局长一直往一个叫阳春路的地方寄信,当然,每次都被退回来了,数量相当可观。局长,您不会找了几十年了吧?」
「嗯,四十年,我一直想,就算我自己找不到那里好了,说不定,别的邮差会不小心找到,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局长再度叹气。「别人都说我是癔症了,要么就是记错了地名,只有我知道我没有错,可是实际上确实没有那条路。可是别说那条路了,事实上,我后来搜索过那年的车祸记录,根本没有我记忆里的那一场。」
「那时候,局长会不会也受伤了?」何珍忽然插了一句,得到局长肯定的回复之后,说道,「据说,弥留的时候,人们可以看到阴阳两个世界。其实类似局长这种经历我在网上也听说过,大部分都是弥留经历,那种事情太过玄妙,大部分人多半选择释怀。」
「……」没有说话,局长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话题于是转开,马上下班,大家立刻进入准备下班状态。只有苏舒还在慢条斯理继续手上的事情,电视里关于那件事的报导还没有结束,记者还在表现自己的悲痛:「……令警方困惑的是,除去唯一一名幸存者,所有罹难学生的身旁,都有一封遗书,这些成了这些不幸孩子最后对父母朋友的交代,然而这些遗书的出现又将案件引向了另外的方向:为什么会出现遗书?是否在事故发生前有人就知道了这一切?难道这根本不是事故而是人为?记者将对这件事继续追踪下去——」
电视里的女记者用严肃的表情对麦克风道。
与此同时,提示下班的铃声响起,苏舒的嘴角勾了勾,然后慢条斯理的按下了电视的开关键。
哗——的一声,电视屏幕全黑。
将插销拔掉,像是想到了什么,苏舒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封信。
「差点忘了这个……」嘴里喃喃着,苏舒看了看拿出来的信件,看着上面稚嫩的笔触写着的地址姓名,想到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