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干什么?」
心里莫名的焦躁着,完全无法入睡,陆飞坐起来,从床头柜翻出一瓶药,看也不看药瓶上的标签,从里面倒出一粒药片,干嚼着吞了下去,然后重新躺下。借助于安眠药的帮助,那个晚上他还是睡着了,不但睡着了,而且睡过了头,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纯白,明显不是他的卧室。手腕冰凉,上面连着一根长长的透明管子,然后是吊瓶。
这里是……医院?
「你醒了?」还在一头雾水,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_是他电台的同事阿达,献宝似的举着一个果篮,阿达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这是娜美要我带给你的,还有一个便当,不过医生说你刚洗完胃不能吃过于滋补油腻的东西,所以我就替你吃了,不介意吧?」
茫然的点了点头,陆飞半晌举起了自己的手,「这是……」他的手上不仅仅有吊瓶用的针头,右手食指还有一层厚厚的绷带,绷带下此刻正在隐隐作痛。
「那个……」听到陆飞的问题,一向口无遮拦的阿达犹豫的抓了抓头,将果篮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最后放在一旁,正色对陆飞道,「那个……我们这么多年同事,我们是好哥们不是?」
「是……啊。」莫名其妙的看到阿达一脸小心翼翼,忽然想到了什么,陆飞皱眉,「我们是好哥们,可是你要找我借钱我是不会借给你的,你先把上个月还有上上个月以及上上上个月欠我的钱还了再说。」
「靠!看你说的哪门子的话?」阿达一脸很受伤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却是松了一口气,「还能开玩笑,你大概没事了,放心,你的钱我这次一次还你,非但还你,还加利息,你的住院费我已经帮你付清了,高兴了吧?」气氛一旦轻松下来,阿达终于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然而他说出的事实却是陆飞无论如何无法相信的!
「什么?我自杀?你……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听完阿达的陈述,陆飞一脸不可思议。
「这个……虽然我这个人平时确实爱开玩笑,可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说谎!你白天没有班,还是小美需要一份只有你才有的文件急需找你才发现你在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知道么?当时你那样子把小美当场吓晕了!我们当时都以为你已经挂了,阿明第一个电话都打错打到殡仪馆去了……」
耳边听着阿达的唠叨,陆飞还是不敢相信:阿达说他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床上,手指破了,床单上全是血,仔细一看才发现床单上有他用血歪歪扭扭写着的数字,非但如此,他的卫生间马桶前还有一滩血,洗手池又有一滩,除此之外他还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更不要说旁边还有一封写着莫名其妙像是遗书一样的东西。
「那个……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们还年轻那,你……振作点。」末了,阿达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我真的没有自杀,我真的没有什么想不开的,那天晚上卫生间是有血迹没错,可是不是我弄的,有个男人借用我家的卫生间,那封信也是他留下的,那家伙自己跑了,只在卫生间留下两滩血,可是我把它们弄干净了,真的!我还是整理干净才睡觉了!对了!!!因为睡不着,我吃了一粒安眠药,我有吃安眠药的习惯的,而且就一粒,怎么……怎么也说不上自杀啊!」
发觉陆飞明显有些情绪激动,阿达急忙安抚性质的拍拍他的肩膀,调慢了点滴的速度,「那个……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不是自杀,医生也说过,可能是安眠药服用过多引起的致幻反映……」
「我明明就吃了一粒!」陆飞急的脸都红了。
「那个……可能是你新换了牌子不习惯……」阿达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点不太相信了:洗胃的时候测试出来的安眠药计量绝对不是区区一粒药片可以达到的。心里想着,阿达悄悄按了病床旁边的呼叫按钮,没多久护士进来,对陆飞进行了常规检测之后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陆飞于是还没清醒几分钟,又陷入了睡眠。
耳边还能听到阿达和护士小声说着什么,可是具体内容却异常飘忽而不清楚,陆飞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又张,终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即使听了阿达的解释,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什么也不明白,他会自杀?开什么玩笑?可是冒里,手腕上那种隐隐的痛却又如此真实,真实到他无法忽视。他昏昏沉沉的再度陷入黑暗。
「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