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发现了我的难受,好心问我怎麽了。我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有些感冒。他见我直发抖,开口让我回去,我告诉他我很喜欢这门课。然後这位我没看清长啥样的男生热心地把他的羽绒服借给了我。教室里有暖气,只有我这样的病人才觉得冷。我也不客气了,因为我真的很冷,牙齿都在打架。说了声谢谢,我把他的羽绒服披上,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头枕在桌子上,我聆听他的声音。可能是我病得太重,所以听他的声音都觉得和平时不一样,中间也常常停顿,状态就像生病的我。
他好像有急事,课间并没有休息,後半节课他讲得很快,两个小时的课程提前了二十分锺结束。可是我并没有走,把身上的羽绒服还给旁边的人後,我全身酸疼地趴在桌子上等著大家都离开。我不想被人搀扶著送回去或直接被送到校医院。他还没有走,每次下课之後都会有很多人提问,所以课程还是和原来一样,两个小时,或更长结束。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感觉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咬咬牙撑起自己,这时候我才发觉灯全部关了。心中奇怪,楼道的清洁工难道没发现教室里还有个我吗?接著,我的感官发出警报,我身边有人!
“唔”
几乎在我转身的瞬间,我被人捂住了嘴,腰上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而不等我挣扎,我就被耳边的低语给吓晕了过去。
“你病了。”
是他的声音!
……
冷,要把人冻死的冷;热,快把我烤熟的热;身上是冷热交加,还有高烧带来的酸痛。有人脱我的衣服、裤子、毛衣、毛裤、秋衣、秋裤、还有内裤!我紧张地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却感觉到有人钻进了被子里,然後把我搂到了他的怀里。他和我一样,是赤裸的,我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是个男人。他的身上很暖和,却让我害怕,到底是谁!
“不要紧张,是我。睡吧,睡一觉就好了。”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却让我险些跳起,我真是烧糊涂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让人心安的大掌抚摸著我的身体,生病让我脆弱地想在梦中寻求一丝真实。我放松了下来,让自己沈浸在著虚幻的温柔里,还有他落在我脸上的吻。那一晚,我憋在体内的汗终於发了出来。感冒让我难过,却也让另一人更加的难过。
看著陌生的房间,我躺在干爽温暖的被子里回忆。我的身上穿著睡衣,睡裤里却没有内裤。身上依稀还残留著别人的体温,我拒绝去想留下的人是谁。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卧室的门开了,进来的人敲碎了我的希望。我不知道自己该用什麽态度面对他,欣喜若狂还是惊慌失措。他穿著贴身的毛衣和运动裤,与他平时严谨正式的感觉不同,显得很休闲、时尚。
他走到床边,伸手摸上我的额头,我本能地想避开,却没能躲掉。我疑惑地看著他,等著他解释。他对我笑了笑,然後笑容消失,平静地看著我。
“我给你请了假,昨晚你烧到40度。”
我眉间的距离缩短,他的举动让我糊涂。按理说,能和暗恋的人近距离接触我该高兴才对,但我没有这种感觉。他让我觉得危险。
他嘴角微动,坐了下来,嘴唇停在离我耳边半厘米的地方,道:“你的身体很好摸,我很喜欢。”
我迅速向里躺去,双眸大睁地看著他,这个令我陌生的人是谁?是他隐藏地太好,还是我看得不够深?
他又是那种诡异地笑笑,站起来走到窗边,双手向後支在窗台上,看著我:“你喜欢我,虽然你总是躲在角落里,不过我看得很清楚──你──喜欢我。”
那又怎麽样?我盯著他,想著该如何离开这里。我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喜欢。
“英语学院03221班的陈絮喜欢经济学院的院长周祁。这件事传出去会引起什麽效果?”他好奇地问,但我没有兴趣回答他,因为他并不想得到答案。
“你明年就毕业了吧。”
他明知故问。
“做我的床伴,直到你毕业。”他终於说出了他的目的,很冷淡,很冰冷。
他说出了威胁,我不能拒绝。对著天花板考虑了一分锺,我点点头。无所谓,我没期望能和他有交集。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暗恋他,再用一年的时间丢弃他,很好。
课上到一半时,睡著的我才从他比平日沈了几度的声音里醒过来。在等他上课的间隙中,我竟然昏了过去。摸摸额头,还是很烫,却依然无汗,身上冷地像没穿衣服。把我包抱在怀里,想以此暖和点。一天没怎麽吃东西的胃连半碗粥都接受不了。我忍著恶心,看看表,才上了一节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