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都走了,乾文启拉着弟弟的手把他带到另一侧沙发那边,坐下后仍然一手搂着弟弟肩膀,问汉尼:“你怎麽来了?你认识洛洛?”
汉尼姿态随意地回道:“我和小学弟见过几次,知道他对建筑很感兴趣。之前全球建筑师大会在纽约举办,小学弟因为校际篮球联赛有冲突就没有去参加,我今天带了些大会资料来给他,顺便探望小学弟。我上午去高中部找他,得知他生病了。”
汉尼解释了他为什麽来“探望”的原因。乾文启仍是扯了一边的唇角,说:“谢谢你惦记着我家洛洛。我记得你好像也是建筑专业的。”
“对,所以我才能与小学弟有共同的语言。”汉尼露齿深笑,接着收起笑容说:“上次见到小学弟还是在球场。小学弟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我认识一位纽约的医生,很值得信赖。”汉尼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便签本,写下一行电话号码以及医生的名字,撕下之后递给乾文启,“直接打电话给他就好,我会提前告诉他。他也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
乾文启看了眼便签,看似郑重地拿起茶几上的记事本塞了进去,道:“谢谢。如果过两天洛洛还是不舒服,我会给这位医生打电话。”
在大哥出现后,舒凡真就一直安静地低头看手里的会议概要。汉尼是直接到家里来探望他,他本来是不想见的,但也不想失了应有的礼数,在大哥出现前,舒凡真也多是听汉尼说话。汉尼的表现很温和,说话也十分风趣,不会让人不喜欢,但舒凡真就是提不起与他多交流的慾望。特别是看到汉尼,他就会想起那三个人。
汉尼来了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舒凡真的脸色确实很差,比上次相见时脸颊明显凹下去了许多,脸上也没有什麽血色,看着就是在生病。对方是病人,见到了人,汉尼也算是达到了此来的目的,与乾文启说了会儿话后就表示该告辞了。乾文启起身送他,汉尼很关心地对也站起来的舒凡真说:“小学弟,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回学校,我带你去参加建筑展。”
“谢谢学长。”舒凡真低低应了,却不是答应。
乾文启搂着弟弟的肩膀用了下力,然后他送汉尼出去,得了大哥指示的舒凡真没有动。坐回沙发,他踢掉拖鞋整个人窝起来,眼神黯淡。
把汉尼送走,乾文启回到客厅。看到没精打采的弟弟,他在心里叹息一声,走过去,把弟弟抱起来,在弟弟的低呼中,他抱着弟弟坐下。
“大哥。”横坐在哥哥的腿上,舒凡真很害羞。
“洛洛小时候最喜欢坐在大哥腿上了。”乾文启摸摸他的脑袋,让他放鬆。
舒凡真的鼻子有点酸,安静下来,放鬆地靠在哥哥的怀里。示意送茶进来的管家不要让人来打扰,在管家关上客厅的门把空间交给两人后,乾文启问:“汉尼?6?1格莱顿是怎麽回事?你和他很熟?”
舒凡真摇头,玩着大哥的衣服釦子说:“不熟。就见过几次,都是……”抿住了嘴。
“都是什麽?”
“……都是,和他们……一起的时候,见到的。”
说到这里,舒凡真的眼圈不受控地红了,他急忙低下头,不想大哥再担心他。乾文启轻轻抚摸弟弟的脊背,在他的头顶印了一吻,声音透着外人绝对听不到的温柔:“你想他们,对吗?洛洛,大哥要听你心里的话。你是不是很想他们?”
舒凡真的头更低了。乾文启一遍遍地抚摸他的脊背,安抚他,安慰他。许久许久,舒凡真的脑袋轻轻点了下,脸埋在大哥的颈窝里,抱紧大哥的腰。
“那这位汉尼学长呢?喜欢吗?”
这回乾文启没有等待,舒凡真立马就摇头了。乾文启在心里坏笑,表面还很严肃,继续问:“大哥倒觉得汉尼比那三个人强。他们三个人只会带着你去玩,你看汉尼就知道拿建筑资料来帮助你学习。”
舒凡真抿紧嘴,还是摇头。
乾文启低低笑出了声,在弟弟的脑袋上又是一吻,这才正经起来:“政客比商人更奸诈。相比之下大哥更倾向于那三个傢伙。格莱顿家是政治世家,大哥並不希望你与他们有太多的牵扯。你不喜欢汉尼,大哥就告诉弗莱,以后他再来找你,就直接告诉他你不在家。”
乾文启回来了,三位老人家就不需要特别守着了,以让孩子们自己聊天为由,三位肩负着保护职责的老人家把责任交给了乾文启,就离开了。舒老爷路过乾文启时状似随意地拍了拍孙子的肩膀,乾文启明白爷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