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著楼梯,他很快走到了顶楼。除了顶楼的这一间屋子外,这里并没有其他的住户。隐约听到房间里有动静,angy拿出刚才那个人交给他的那串钥匙,试了几次之後,门终於开了。突然,一个庞然大物呜叫著闪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在那个庞然大物压上来之前,angy有经验地喊了声:“奈奈。”他用的不是意大利语,而是猩猩语。
一个小时候後,angy打车回到酒店,在半个小时内迅速退了房间,搬到了杂毛的住处。在这一天,他失去了一位朋友,但又多了一位朋友,一位叫奈奈的猩猩朋友。
奈奈,母,身高175,体重90公斤,年龄不详。
杂毛的屋子很大,但房间很少,可能是为了奈奈活动方便,客厅几乎没什麽家具。只有一个卧室,另一间是书房兼工作室,还包括一个暗房。暗房里挂了许多刚洗出来的照片,很多是奈奈的照片,还有其他一些灵长类动物的照片。在书房里,angy发现书柜中的书几乎全是关於动物的,甚至有几本他竟然没有读过。angy这下放心了,那个脸上都是环,头发五颜六色的人是好人,他和自己一样喜欢动物,喜欢和动物做朋友。
“爹地,angy没想到警察会来,angy又做错事了。”
搬完家後,angy给爹地去了电话。电话里,他告诉了爹地他从酒店搬了出来,还告诉了爹地他做了什麽。
索兰静静地听儿子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子很善良,单纯的善良。他的善良里不分好人和坏人,只有好的东西和坏的东西。这种善良会时常让他陷入自责和矛盾中,这是男人们过度保护的结果,也是他一早就预料到的。
索兰思索著该如何开解儿子。他不能说那些人是坏人,是应该被抓起来的;他也不能说那些人做的事对他们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让儿子不要去管。黑白世界的界限往往是模糊的,就如男人们的朋友里有许多是黑道上的,男人们做得事也不完全是光明磊落的一样。这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即便是在另一个世界,这种情况都是毫不奇怪的。
“angy,做你认为值得去做的事。毒品会害了许多人,会毁了许多家庭,你销毁了毒品是正确的。把钱分给贫民窟的人也是正确的。不过angy,爹地还是认为你应该把那些钱留在那里,让警察来处理。angy,你要冒险,爹地很支持。但是在这些事情上,爹地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可能地回避,即使你得到了消息,爹地也希望你能交由警察来处理。angy,你还小,在事情的处理上无法做到成熟谨慎,而且还有可能连累到你的朋友。angy,猪猪的冒险在於寻找各种新奇的事物,既然你想和猪猪一样,那你是不是应该做些其他的事?当然,如果你立志做一位出色的警察的话,爹地会支持你继续做下去。”
把自己的建议用儿子能接受的方式说给他听,索兰在听到儿子的低笑後放下了心。虽然还不能肯定儿子已经想通,但他能感觉到儿子已经没有上午那样悲伤了。难道儿子真的仅是因为有人被抓而那样伤心吗?索兰没有问,在儿子没有主动告诉他之前,他是不会问的。
“爹地。”
“嗯?”
握紧电话,angy把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爹地,爸爸在吗?”
“他们在书房,爹地让爸爸们接电话?”
“好。”
没有把自己失去了一位朋友的事告诉爹地,angy把这份难过埋在了心里。他不想让爹地为他担心,爹地说过,独自冒险会经历许许多多的困难,只有走过了这些困难,他才算真正地长大。不管乔是不是骗他的,他都是他的第一个人类朋友。
“angy,爸爸想你了,爸爸要去看你。”
“angy,让爸爸看看你,爹地说你离开酒店了,你现在在什麽地方?”
“angy,我是爷爷,快把你的照片发给爷爷。”
听著电话里家人熟悉的话语,angy的心情立刻变好了。他很感谢爹地没有把他做的“坏事”告诉爷爷奶奶、爸爸和哥哥,不然他一定会被抓回去。好想爷爷奶奶、爸爸哥哥和爹地,等奈奈的朋友回来後,他是不是应该回家一趟?等到明年穿暖花开的时候,他再离家去北京,那时候,他一定不会坐错飞机。
“喂!angy!拜托了!多谢!”朝angy挥挥手,杂毛和他的同伴消失在了寂静的街口处。当摩托车的轰隆声远去後,回过神的angy朝著无人的街道挥手大喊:“我会照顾好奈奈的。”先前的伤心一扫而空,angy转身就见在窄小的门廊内,一条陈旧的木楼梯延伸到暗处。从包里掏出一个迷你手电筒,angy小心地走了进去,踏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