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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隆便问经过,富贵方细细说了,两人听说鬼面已死,皆惊讶至极,夫妻两个对望了一眼,皇姑便道:“这孩子……这孩子怎么说去就去了呢?”其实她对鬼面感情并不深,否则也不会让方邪另娶了,只是看到儿子如此伤心,心中着实心疼罢了。却听一声呻吟,原来是方邪悠悠转醒过来。

方隆和皇姑大喜,忙嘘寒问暖,又命人来替他梳洗收拾,却被方邪挥手阻止,叫过富贵吉祥道:“扶我去见闻樱。”

皇姑忙命他歇着,吩咐道:“把闻樱叫过来,少爷要问她话呢。”

谁知方邪却挣扎着下床道:“不行,我有什么资格命她来见我,我要亲自去见她。”富贵忙上来扶住,方隆和皇姑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去了。

第49章

一大队人,包括方隆和皇姑,仆役丫头婆子们,还有些小子侍卫,全都焦急的跟在方邪后面,直到了鬼面曾经居住的小屋里。

闻樱见方邪去而复返,形容仍如刚才般狼狈,也是一愣,却见方邪死死抓住了她,沙哑着嗓子悲痛问道:“闻樱,悠远……悠远他葬在哪里?我虽已没面目见他,求你……求你成全我这一回。”说完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引起周围众人一阵惊呼。

便有人立即抢上前来搀扶,方邪哪里肯起来,只拿一双红了的眼睛看着闻樱,却见闻樱一点也不为所动,冷淡道:“我已告诉了爷,就葬在城西的乱坟堆里了。”想了想,冷笑一声道:“其实何尝能谈得上下葬?说是弃尸还差不多。”

方邪一听这话,原本青白的脸色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也不及细问,爬起身来,便跌跌撞撞的出了府门,他神志慌乱之下,连轻功也忘了施展。

及至到了乱坟堆里,数十条野狗野狼被这许多人一吓,立刻逃之夭夭,方邪一想到鬼面的尸身或许已被野狗们咬坏,立时便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发疯般的在石缝里,草丛中,尸堆上找寻起来,众人也一起帮忙,却哪里能寻的到。

富贵忽然一声惊叫,指着一件破烂的长袍道:“那,那不是我给公子盖上的吗?”

方邪一听,忙飞奔过去,说来也巧,那长袍下竟是几根零散骨头。方邪一见,身子登时一软,跪倒在那里,眼泪不住淌下来,喉头里咯咯作响,却是连哭也哭不出来。

皇姑叹了一口气,对闻樱道:“你这孩子也是,悠远去了,好歹该弄口棺木,怎么能就任他弃在这里呢?”

闻樱淡淡道:“这是公子的意思,他说我们王府乃是天下最无情无义的肮脏地方,因此不肯带走这里一丝一毫的东西,哪怕是一领薄席。”

皇姑心中轻轻一颤,皱眉道:“虽如此说,你就不怕他的尸身被这些畜生毁坏吗?”又叹了口气道:“怎么说,这后事也办的太草率凄凉了。”

闻樱冷笑一声道:“叫我说,公子生前景况,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况且这些都是公子吩咐下的,他自己说了,身上沾满了负恩人的气息,已是污秽无比,他但愿野狗能将尸身撕烂吞下,只留下几根清白骨头,作为他来世上走一遭的证据。再说爷大喜的日子,王妃怎肯沾染这晦气,纵厚葬……”话未完,已被吉祥打断,沉声道:“闻樱,你怎么跟王妃说话呢。”

皇姑被闻樱一番话说的脸上阵红阵白,想训斥几句,又看到闻樱那一头半白半黑的长发,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也是造化弄人,无可奈何。”

方邪捧着那件破碎的长袍,直直跪在那里,及至听到闻樱这几句话,忽然长声惨笑道:“悠远,我负了你,是我这个有眼无珠的混蛋负了你,你说这几句话时,定是心如死水了吧,也是要与我恩断义绝,是不是?是不是?……”他嘶声惨嚎了一阵,那目中竟蜿蜒流下两道鲜血,端的是触目惊心,方隆等人皆被吓坏了,七手八脚擦拭了一阵,方邪全然不觉,只喃喃道:“我悔不该……悔不该……”话未说完,魂断神伤之下,又吐出一口鲜血,人也跟着晕死过去。

再说江南,调查完事情真相,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一进府门,只见王府内一片愁云惨雾,几个丫头脸上明显带着惊慌,他不明所以,抓了个人来问,这才知道在自己离开期间,竟发生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登时呆在那里,又后悔自己做事毛躁,早知这样,该先去仔细看看鬼面才对,忽又想起在西圆皇宫遇到的那个老人,端的是神秘莫测,岂能让他徒儿如此轻易就死去呢?

方隆便问经过,富贵方细细说了,两人听说鬼面已死,皆惊讶至极,夫妻两个对望了一眼,皇姑便道:“这孩子……这孩子怎么说去就去了呢?”其实她对鬼面感情并不深,否则也不会让方邪另娶了,只是看到儿子如此伤心,心中着实心疼罢了。却听一声呻吟,原来是方邪悠悠转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