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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寻思间,忽听一阵凄厉已极的大叫:“悠远,你别走……别走……”细听下来,竟赫然是方邪的声音,他大骇之下,忙奔了过去,和两个惊慌失措的家丁擦身而过,还未进屋,便听到皇姑的啜泣声。

一进去,便倒吸了口冷气,只见方邪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颜面上又是泪迹,又是血痕,腰间一条绳子牢牢捆在了床柱上,他也不知解下,整个人竟和街上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方隆和皇姑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皇姑一见江南,再也隐忍不住,大哭起来,一边断断续续道:“江南,你……可回来了……,可怜邪儿……邪儿他……已经疯了,你看他……,连自己……自己腰间的绳子……都不知解开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江南给方邪强灌了一碗安神药,这才睡了,富贵和吉祥忙上前替他收拾,方隆便叹道:“邪儿疯了已有半月了。”接着将事情具体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他疯了后,竟添了吐血的症状,御医说是心痛所致,你既回来了,就替他安排几味好药,看着他这身子日渐消瘦,唉,我也快……”说完也不禁潸然泪下。

当下江南也把方邪和鬼面因何误会的原因讲了一遍,众人至此,才总算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不由唏嘘不已,又恨风梧太过阴毒,竟无视于挑起两国战火而设下如此毒计。

待到太后和皇上等人悉闻此事,无不大怒,皇上立命何春威率兵五十万,征讨西圆。

第50章

这里方隆等人又忙着处理其它事务,那杨姑娘虽嫁入方府,不过一天便遇上这等事,新婚之夜方邪又如何有心情同她行房,因此还是清白女儿,皇姑对她有愧,又见方邪这样子,无论好与不好,两人是再也无法在一起生活的了,便禀明皇上,另行找了一名青年才俊与之婚配,杨丞相也无异议。

那清平皇姑心中对方邪抱愧,因此上日夜照料,谁知这日方邪疯癫之余,竟要寻死,一刀下去,险些儿真要了性命,幸得江南医术精湛,方救治过来,合府上下又乱了一月有余。

这日方邪又要寻死,眼神虽呆滞,却知四下里寻找利物,江南再也忍不住气,跳到他面前,啪啪两个耳光,皇姑姐妹两个登时吓了一跳,正要劝说,只听江南指着方邪的鼻子骂道:“亏你是堂堂男子,竟就这么点出息,你看悠远含冤而死,多么凄凉,他却是何等坚强从容,所说过的话,一字一句,无不掷地有声,再看看你这狗熊样子,哪还有当年那个让悠远由恨转爱的方邪的风采。”

方邪意外的停止了动作,江南见他似乎听了进去,顺了顺气接着骂道:“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见到悠远?我问问你,你拿什么去见他?你有什么颜面去见他?悠远说你是负恩人,果真一点不错。那吴风害了你们两个,此时还在西圆皇宫里逍遥快活,你不说先宰了他为悠远报仇,却在这里寻死觅活,疯疯癫癫,你这个样子,就是死了,悠远也不会原谅于你。”

方邪仍是毫无反应,江南正失望间,忽听他凄惨笑了一声,喃喃道:“你说的对,我犯下的罪孽,怎么可能是一死便能够洗清的呢?我想我必要活在这世上,日日经受那锥心泣血之苦,或许百年之后,方能有幸远远看他一眼,如果有一天真的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能让我默默跟在他身后,日日看着他的背影,我就……就再也没有所求了。”说着说着,他用手捂住了脸,呜咽哭了起来。

江南默默看着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其实他心里也在猜测一个可能性,就是鬼面并没有死,因为圣医那个老人实在是他见过的最睿智,最高明的一个人,如今看方邪如此伤心,有心将这个猜测告诉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为好,一是这个猜测并未经过证实,将来一旦证明了猜测错误,不谛又给了方邪一次更重的打击,二则他心里想到鬼面含恨逝去,心中也着实生方邪的气,想着也该给他点教训,因此自己到西圆调查出的真相以及自己的猜测,到底没有说出来。

方邪次日便离开了王府,他命人将整个乱坟堆的尸骨尽皆下葬,费了一个月的功夫,将那里整理成了一座墓园,他又将那件长袍下的几根骨头葬在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日夜陪伴在那里,白日里对着墓碑说话,晚上就在墓碑旁的小小茅屋里拥着那件破碎的长袍入眠。

方隆和皇姑眼见劝不回他,虽然心碎神伤,也只得由他去了,本想派人在那里起一座宅院,拨几个人前去伺候,无奈方邪坚决不允,就连富贵吉祥,他也不要他们在身边,众人无法,只好让富贵送一日三餐过去,余者也只有暗中留心了。

正寻思间,忽听一阵凄厉已极的大叫:“悠远,你别走……别走……”细听下来,竟赫然是方邪的声音,他大骇之下,忙奔了过去,和两个惊慌失措的家丁擦身而过,还未进屋,便听到皇姑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