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把林瑞怎么样的,”予舟在这些事上向来理智得过分:“我只要两三天就能把林瑞弄出来。”
“我知道,但瑞瑞会害怕。”
予舟仍然很不开心。
“我早让你把林瑞教成男子汉了。”
“男子汉被绑架就不害怕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视线。”他冷冷告诉我:“老头子最近疯了,整天找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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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从没见过纪老爷子,只是读书时好奇,在金融杂志上见过他照片,看起来是非常严肃方正的中年人,大概那时候年纪还没上来。
纪家老宅我已经陪予舟来过一次,那时候我还没系统学过国画,只隐约看出陈设奢华,并不知道来历。
这次再来,才知道纪家家底有多厚。
管家早早在外面等,花园是养了很多年的样子,我其实知道我们的房子为什么是英式花园,因为纪家老宅就是最中式的庭院,予舟从小在这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不太喜欢这里。
老宅的南面有一株上百年的凌霄花,开满花的藤被牵到一个凉亭上,我上次来的时候是春天,纪家的紫藤正在盛放,遮住一条长廊,紫色的繁花如烟雾一样,那时候我还没见过多少奢华人家,这一幕在我心里存了许多年。
“老头子呢?”予舟很不客气。
管家不敢接话,引着我们穿过长廊,来到南厢房,我远远看见一栋独立的小房子,倒像个佛堂,被树木掩映着,一闪而过,就看不见了。
纪老爷子病得不轻。
长期卧病的人身上多少有点颓丧的病人味道,无论多讲究的人,总摆脱不了这感觉,然而纪老爷子却是个意外。他盖着毯子,坐在廊下晒太阳,旁边的小几上还摆着本书,茶杯里袅袅冒着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