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弼没有再追问,只是说了声:“好。”
又有一个家庭路过,在他们看见我之前,我先躲到蔷薇花后面,他们观察了一下邢云弼,又说笑着走远了。
我躲在花后的时候,邢云弼就安静地看着我,他其实很高,身形舒展,面容俊美无俦,我毕生见过的人里面,他是唯一在外貌和内在都能与予舟媲美的。我知道他回来遇见我之前的人生很精彩,他离开这之后的人生也会很精彩。
只是他不是我的朋友。
我不需要人爱我了,我只想要一个朋友。
“hey,”他笑起来:“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明明我比较惨。”
“你哪里惨。”
“我这么变态,很难喜欢上新的人了,以后说不定孤独终老。”
“那祝你在美国工作顺利,公司越来越大,喜欢上新的人,谈一场精彩的恋爱。”我看着他眼睛:“不要孤独终老。”
“好。”
他答应了一声,却许久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我,过了很久,忽然伸出手来,揉了揉我头发。
“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想要这么做了。”他的手掌宽阔,力度却很温柔:“再见,林湛。”
“再见,邢云弼。”
他收回手,仍然看着我,月光照在他镜片上,我看不清他眼神,他忽然笑起来,潇洒地转过身。
“走了,林湛。”
“再见。”
尽管我知道我们不会再见了,是的,我们还会再碰面,也许是一两年之后,也许是一二十年之后。
但不会是今晚的林湛,和今晚的邢云弼了。
我送他的那幅画,也是展子廉的画,不过不是秋景,而是予舟送给我的冬时图。
他送我一幅秋,我回他一幅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