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争取过什麽,也从未主动过什麽,可是找上来的,却是谦他自己。
北堂雅枝离开的时候,淡淡地留下一句话:「如果看见谦,请麻烦你转告他,他该回家了。」
是啊。身为北堂家的继承人,他的责任不能随意丢弃。离家六年,谦,你任性的也够久了。
独自坐在咖啡厅里,从三十七楼的落地窗向外望去,天是离得这麽近,地是离得这麽远。
苏远恒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情景,就好像天和地的两极,刹那间相遇了。
雪白的长廊里,到处都飘散著消毒水的味道。他被急匆匆地从研究室拉出来,来到急救室外,那个黑衣少年被一群人簇拥著,神色冷漠地站在那里。
苏远恒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见了他,因为他是那样的醒目。合身的黑色亚曼尼礼服,穿在十四岁少年独有的青涩却挺拔的身躯上,显得那麽的不一样。
他走过去,少年抬起眼,透过身边围绕的人,向他投来冷漠却高傲的一眼。
苏远恒没办法形容他的眼神。他的眼睛很漂亮,漂亮的不像个男孩子。可是他的视线很锐利,锐利得不像个少年。
「我们要找奥斯卡医生。只有奥斯卡医生可以给她开刀!」一个女人神色混乱地说,抓著少年的手尖叫:「我们不能把惠枝交给一个这麽年轻的医生!」
「等大姐带著奥斯卡医生从美国回来,你也可以帮惠枝收尸了。」少年冷漠的甩开她。
「谦!你怎麽能这麽说话!惠枝是你的双胞胎姐姐啊!她是为了救你才重伤的!」女人崩溃。
「所以,她的命,我来决定。」
少年上前一步,漆黑的眸子彷若月夜里的幽光。
「你是这里最好的脑科医生?」
苏远恒回过神来,道:「是。我是最好的脑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