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车主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后面几辆受波及较轻的车主,连忙下车报警,霎时间街上乱成一团,很快,鸣着警笛的警车、救护车迅速到达,手脚利落地接了伤员。
面包车主已经不行了,其后两辆车的司机受伤较重,先后被担架送上救护车。
接到电话的喻嘉惟正在家里画室打发时间,见是景盛的电话,接通后用肩膀夹着手机,左手拿着调料盘,右手握着画笔不停搅拌:“喂?老公,怎么了?”电话那头似乎没料到是男生接的电话,愣了一秒,很快又找回理智:“您好,请问是景先生的家属吗?”喻嘉惟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我是,请问您是?”“您好,这里是第五人民医院,景先生刚刚在长江路出了一起交通事故,现在正在抢救中,我们用他的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请您现在过来一趟……”“啪!”喻嘉惟手一抖,打翻了手中的调色盘,塑料盘子撞上画架又掉在地上,打了个圈最终倒扣在地上。
喻嘉惟差点没站稳,抓着手机就冲出了家门。
陶静收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喻嘉惟正坐在抢救室门口,脚上踩着一双拖鞋,微黄的白T和短裤上沾着明显新黏上的颜料痕迹。
陶静靠近时,才发现喻嘉惟双手紧握,指甲几乎都陷入了皮肤内,正在微微发抖。
“嘉嘉……”喻嘉惟抬头,见是陶静,眼眶瞬间红了:“妈……”陶静眼泪立马掉了下来,看了看那大红的“抢救中”,哽咽着开口:“盛儿他,怎么样了……”喻嘉惟摇摇头:“还不知道,警察说他不是直接面对冲击的车,从车上抬下来的时候手脚健全,就是,满脸血,可能头部受了撞击……”“好,好……不会有事的,没关系……”陶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地深呼吸,喻嘉惟也缓缓给她顺着气,自己却早已神情呆滞,只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一晃天就黑了,抢救室的灯却始终不曾灭掉,景盛的秘书汪平为两人打包了晚饭,陶静摆手表示吃不下,喻嘉惟强打精神打开吃了两口,却梗得嗓子难受,最终还是无奈放在了一边。
“啪”抢救室的灯忽然灭了,门也应声弹开。
三人连忙冲上前去,医生摘下了口罩,满脸疲惫地跟三人说:“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接下来还需要细心看护,若是两天内能醒过来,基本就没啥大碍,有无后遗症还得看后续检查结果。”
喻嘉惟松了一口气,连声跟医生道谢,然后围着护士们推出的病床,一起向病房走去。
景盛脸色苍白得厉害,头上缠着绷带,双目紧密,眉头却并不舒展,想来是身上刀口还疼得厉害。
陶静见儿子脱离生命危险,便放下心来,念着儿媳妇还没吃,提出要他先去吃饭,喻嘉惟却淡淡地摇了头:“刚刚汪平送来的炒饭我扒了几口,现在不饿,妈你快去吃吧。”
陶静推脱不过,便出了病房。
喻嘉惟握住了景盛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正值盛夏,手掌却冰凉,喻嘉惟轻轻搓了几下,握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脸颊,房内只余二人,喻嘉惟的泪珠终于绷不住了,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老公,快醒醒吧。”
喻嘉惟的泪水沾湿了景盛的手掌,指尖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喻嘉惟放下手再看,却又安安静静,什么都没发生。
陶静本想替着守夜,被喻嘉惟劝回去了:“妈,没事的,您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我会好好守着他的,您不用担心。
阿盛身子底子好,明天就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