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庆典上是你……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你觉得怎麽样,够戏剧麽?」林龙晃着酒杯道。
叶宇真咬着牙,下意识地一摸自己的後腰,才发现自己的警枪已经上交了。
林龙弹着酒杯道:「宇真,看上去你很不开心,你一个晚上憔悴了很多,真让我……心痛,比起这个我其实更想做能让你感到高兴的事情,比如跟你某个加勒比海边的小岛上共渡一个假期,或者与你一起看一本书,请你品尝我为你酿的梅子酒……」他突然狠狠地将酒杯都砸在地上,看着叶宇真道:「但你逼得我只能干让你不高兴的事情,这都得怪你……都要怪你啊宇真,你让我们两个都不高兴!」
叶宇真微微有一些吃惊,林龙是一个近乎变态的完美主义者,他对自己的仪态非常苛求,这种摔杯子大吼大叫的事情真得太不像他会干的,要不然他也不能逼着他在撒哈拉沙漠里放自己走。
「很吃惊,对麽?」林龙摊着双手,笑道:「因为这两年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任何事物都是流动的,光在流动,水在流动,你跟我也都在流动。倘若不会产生流动的东西都是死物,人都是死人,所以宇真你才这麽吸引我,不是因为你足够完美,而是因为你的矛盾,使你一直都在流动,承认你的一点不完美又有什麽关系呢,因为那样你才更生动。但是这样的你……只有用狠狠的态度才能占有,才能让你的不确定变成确定……确定的我的人!」
叶宇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林龙在他的背後道:「宇真,你要明白,你已经无处可去,只有我,唯有我才能给你一个可以躲藏的世界!」
叶宇真听完了,快速打开大门,向外走去,门外的汤姆像是有一点吃惊,没想到接受审查的叶宇真这麽快就出来了,可是他看到叶宇真身後的人的脸时,张着的嘴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一口气噎住了转不过来。
「把枪还给我!」叶宇真冷冷地对门外的人道。
门外那些人看了一眼林龙,林龙大方地耸了耸肩,以示不反对,他笑道:「给叶警司,这世上没有人比叶警司更可信,他是绝对不会做失去理智的事情的。」
他的话说完,枪就放在了叶宇真摊开的手心当,叶宇真紧握着手枪,握得太紧以至於骨节都泛出了白色,他将枪插回原处,拉起汤姆的胳膊,道:「走!」
汤姆被叶宇真一路拽着离开酒店,到了停车场他的大脑才恢复工作,结结巴巴地道:「那个是不是就是总,总司长的那个,然後做过我们那个的……」
「是他!」
汤姆倒抽了一口凉气,道:「他调一科去了,这可怎麽办,这人心狠手辣,一定对组长抢了他的位置怀恨在心!」
叶宇真没有吭声,而是调过车头,一路快车一直开到了曾经召开过庆典的古堡外面,这里原本应该是人生里最荣耀的一刻却变成了他最耻辱的一刻。
「boss!」汤姆忐忑地叫了他一声,叶宇真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地将车从打开的铁门当中开了进去。
他将车子停下,很快便有人过来,叶宇真道:「我是来见总司长的。」
他们被引到了偏厅,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道:「总司长在书房等你,叶警司你直接进去吧!」
叶宇真点头,沿着红地毯一直走到了尽头,果然看见godern林正背对着他在看画,他站在他的身後,但却没有开口任何话。
godern林仿佛知道站在身後的就是叶宇真,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幅画是我最心爱的油画,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父亲凝望着她们。」
叶宇真淡淡地道:「凡。戴克的油画一向都很传神。「
godern林微了一下,道:「中国人有一句老话,叫作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当过父母的人不知道,天底下最痛苦的人莫过於看着自己的孩子往罪孽的深渊里滑的父母。」他低了一下头,像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後才转过身来,向叶宇真深深地鞠躬道:「都是因为我的罪过,才让您承受痛苦,请你原谅!」
叶宇真看着腰弯成九十度,躬身在自己面前的godern林终於伸出手扶了他一把,道:「这跟你是没有关系的,你不用觉得自责。」
godern林直起了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与叶宇真坐到了边上椅子上,他抬手给叶宇真倒了一杯茶,道:「你不知道,我当年因为太关注於自己的事业,所以忽视了诺,等我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被他那群做黑手党的舅舅们给带坏了!」godern林苦笑道:「你永远也不能想像,当你的记忆还停在自己的孩子甜糯糯的朝你微笑的时候,他却已经以双手沾满鲜血而洋洋自得。你能理解那种感受麽。」
「是你!庆典上是你……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