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沈氏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眼泪刷地就出来了,王钱氏也是格外失望,也很气闷。王文和抬抬手:“你们听我说。”喘了几口气,他道:“我对大力一家,确实偏颇,也确实是指着枝松能给咱们王氏一族争口气,以后能提携咱们这一族的人。对石井家,我也确实不够公允。现在,石井把这菊花茶的方子拿出来给我,我就要,那咱们家以后更要被人戳脊梁骨了。若那样,还不知会有多少脏水泼到咱们家头上。”
王沈氏掉起了眼泪,王书平道:“爹,您的顾虑是对的。石井和云安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拒绝了。现在赵叔家开了头,他们也能安心做买卖、挣钱,这菊花茶我看比果酱还稀罕,还能治病,挣得只会更多,这便宜,咱们不能要。”
王钱氏也很失望,眼圈也不由得红了。王文和很高兴儿子理解他,他拍拍儿子的手:“书平,爹叫你受委屈。以后,有些事,爹不会再犯糊涂。咱们也别羡慕人家挣钱,你好好把衍哥儿培养成人。”
王书平点点头,王衍发誓般地说:“爷爷,我会用功读书的。”
王文和摸了摸孙子的脑袋,眼里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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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王大福家的惩罚也不了了之。不过不少人家都明里暗里地讽刺王大福一家,把他爹王本昌也算了进去。这跟人家讨要挣钱的方子还有理了,以后谁家有个挣钱的本事还敢拿出来?那不是明摆着让人惦记么。就算是一个族的,族规可没规定这手艺就得无偿分享给族人。
王大福一家的面子自然也下不来,更别说他们还跟王老太大吵了一架,双方撕破了脸不说,还被王老太那张破嘴抖出不少家宅私事。王陈香与王郭招弟平日走得很近,双方家里什么事都会拿出来闲言碎语一番,王郭招弟又说给王老太听,王老太那泼妇性子在秀水村也算是独一无二的,王大福的婆娘根本吵不过她。事后,王本昌把儿媳妇狠狠训斥了一番。
但不管外头多么电闪雷鸣,王枝松是独坐家中雷打不动。他在县学里丢了脸,不想听村里人说闲话。他已经跟王老太说好了,三个月过后他就到县上去住,要王老太给他租房子。王老太是攒了些银子,可要她给王枝松在县上租房子还是会吃力,所以看到王石井家大把大把地花银子,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惦记。
田里的地不能及时种完,那明年的收成就成问题,挣的银钱就会少。王老太拿王文和给的三两银子雇了人,一人一天十二文,不包吃,包住柴房。村里人没人肯干,王老太也学王石井跑到县上去雇流民。这么少的钱还不包吃,还要下一整天的地,愿意干的人少,但还是有些太艰难的接了这活。不过接了活的都是些体格不壮,平时也很难找到伙计的人。
雇到人了,王春秀就不干活了,王在铮也躲回了家。王老太也不勉强他们,毕竟是花了钱的,那肯定不能让自家人多干活。王老太雇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女人,王春秀甚至还要人家给一家子人洗衣裳。那女人不肯干,说好的是来种田,没说还要洗衣裳。一天才给十二文,怎的如此不要脸。但王春秀就说不洗衣裳别想拿到工钱。快要过冬了,为了能挣点钱过冬,那女人咬咬牙,忍了。
雇来的五个人才来没两天就认出了跟他们一样是流民的正在王石井家下地干活的五个人。一问之下,人家不包吃住,且二十天内必须全部耕种完,但是一天有60文,还付了一两银子的订金。这同样是下地干活,这给的工钱差别也太大了吧!随后,他们就从“老乡”嘴里听到他们干活的这家为人苛刻,连自己儿子家的钱都要抢。王石井家这边的雇工出于好心,提醒他们别到时候干完了活一分钱拿不到。
这下子那五个人慌了,尤其是还得给王老太一家洗衣裳的女人。五个人一合计,不干活了,集体找到王老太家要求加工钱、并且先给订金,那女人也要求不包洗衣裳。这下子又吵了起来。王老太和王春秀说了,加工钱,别想,不干完活也别想拿工钱;对方也说了,不给订金不干活。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自然又引来了众人的围观。王枝松心知他娘要省下银子给他在县上租房子,便也不管。在他看来,不过是些混饭吃的流民,有人愿意雇他们,他们就该感恩,他家要是不雇,他们又去哪里挣钱。王枝松自从只要邵云安不去县学闹,他不惹到邵云安头上,他就安全。
得到夫君示意的王钱氏赶忙又拦下婆婆,脸上同样是焦急。王文和开口:“这方子,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