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爷,我和井哥现在只能靠你们来帮衬、来照顾,这事我和井哥也想卖您个好。井哥虽说是王氏一族的人,可却半点指望不上宗族,若将来王枝松真考上个功名,村里有像孙阿爷、赵叔这样的人照应,我们到时候也不至于麻烦太大。”
孙阿爷马上粗声说:“那王枝松能考上功名才怪了,你们不要怕他,也不要理会你家大屋那边。王枝松做下的事县上谁不知道,那么多人考功名,人家凭啥要他这品行不端的。我以前就看不上这小子。这回出这么多事,他回来别说认个错,那王文和为他、为他那一家子操了多少心,更因为他被人泼脏水,他连门不上。”
孙阿爷会去县上的药铺里买药材,知道王枝松在县上已经出名了,出的还不是什么好名。
邵云安听得很爽,面上不显,只说:“我和井哥总要做最坏的打算,也得为青哥儿和妮子考虑。我们是可以不把方子拿出来,自己挣钱,但村里人会怎么说?赵叔是里正,还不是有人在背后说闲话。孙阿爷,您就当我和井哥拿这菊花茶的方子跟你发嘛孙氏一族卖个好,往后我家里有个什么事情,至少有人念着我们的好,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孙阿爷陷入沉思,他怎么会不知道邵云安和王石井的意思,但总觉得自己这一趟是专门来讨便宜的。
王石井出声:“孙阿爷,要不您回去和孙族长、孙叔、孙管婶他们商量一下。我和云安是真心想交给你们,我家也是真不打算靠这个挣钱。云安和孩子都累不得。”
孙阿爷考虑良久,一拍大腿:“我回去跟他们商量!石井、安哥儿、孙阿爷是占了你们的便宜了。”
邵云安笑:“这还真不好说,以后有人欺负我们家,我就找孙阿爷去。”
孙阿爷笑了。喝了杯子里的菊花茶,一抹嘴,他下炕离开。
他一走,邵云安就戳戳王石井:“咱家又多一靠山。”
“都是媳妇英明。”
“……”这人不仅越来越闷骚,还越来越狗腿了。
“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唐根树上午过来,拿来两根茶树枝,是另外一种很珍贵的茶树,是红茶的一种,和龙井不一样,说是跟你说过。”
王石井点头:“嗯,根树小子跟我说过,在东边的山上也有像茶树的树,我让他去采来给你看看。”
邵云安道:“他说茶树在山顶上,那不危险吧。”
“山顶上?”王石井吃惊,“他没跟我说是山顶上。这孩子也太胆大了,山上有狼的。”
“啊!多危险啊!你别让他一个人去了,太危险了。”
王石井蹙眉:“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肯定是想多挣些钱才瞒了我。他外祖是王本胜,是王本昌的兄弟,他还要叫王大福一声堂伯。他娘玉梅姐上面还有两个哥,他爹过世了,玉梅姐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就带着他们两兄弟回了娘家。玉梅姐的哥嫂容不下他们娘仨,玉梅姐的爹娘跟两个儿子过,也不管他们,还是赵叔租了两亩地给他们,又把村里的一间破房子借给他们,他们娘仨才有了落脚之地,我看根树是个机灵的,又肯吃苦,就带他去采茶,也雇了他给咱家下地。”
邵云安无语:“王氏一族可真是能出奇葩。是你们族长无能,还是你们就偏偏遇到这样的族人?王文和就不管?”
王石井也很无奈:“玉梅姐成亲后就迁出族里了,她们一家说起来也不算是族里的人。王本胜家不管,族长更不可能管。”
邵云安问:“他多大了?还有个弟弟?”
“十三了。他弟弟叫根生,跟青哥儿一般大。”
邵云安明白,王石井之所以愿意帮这家人,也是想到了自己。他说:“你想帮他们就帮。不过井哥,我不会给他们家想什么挣钱的方法,他们家的那种情况,拿给他们也是给别人做嫁衣。”
就王本昌那一家,邵云安也不放心。
王石井道:“我们也不能哪家都给出方子。就是周叔、周婶家也想个别的法子帮他们好。周叔,周婶本家的人也不过两三户,周天宝还是个痴儿,给了他们方子才是给他们招祸患。以后让他们给咱们做做衣裳,看看他,往后家里养了鸡,养了猪,交给他们照应,这样他们既能有保证,也不会引来旁人的坏心。根树家也一样。玉梅姐是寡妇,只根树给咱们帮手,也少些闲言碎语,若是给个方子,咱俩都是男人,少不得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