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明荣没怎么见过蒋康辰,但绝对听过他的名字。代明荣回礼,让蒋康辰坐下,然后问:“蒋内官此行前来虎行关如此苦寒之地,可是千岁有何要事吩咐?”
现在没有战事,对于君后会派人前来,代明荣很不解。即便是运送粮草,也不该由内宫出面押运。
蒋康辰道:“卑职此次前来实为受人所托,前来虎行关。君后千岁便命卑职为大帅您送信—封,并顺便押送一批粮草与物资。那些粮草与物资是君后千岁从‘救助基金’里拨出的银两购买的,其中的一半需送至哭夜关大将军处。”
代明荣惊问:“‘救助基金’?”
蒋康辰先是把君后的信双手呈给代明荣,然后解释了起来,代明荣与他的父亲代老将军一样,不仅大吃一惊,而且十分的激动。
“这基金虽说是‘救助’,但也包含了在天灾人祸时对所需地区的物资救援。边关将士们艰辛,如今朝廷没钱分发足够的饷银,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因此这也在‘救助基金’的救助之内。卑职所带来的有粮草、棉服、腊肉、果酱、腌菜等数十种物资,同时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需要亲自交给武威将军代小将军。”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守卫的大喊:“少帅!”
很快,帐帘掀开,—张年轻却也饱受了风霜的脸映入蒋康辰的双眼。来人长得十分高大,如此寒冷的天仅穿了一件单薄的战袍。他的皮肤黝黑,体格健壮,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一看就十分的武孔有力。他的头发以一枚青色玉冠束于头项,有几缕发丝落下,额头上怖满了汗珠,显然刚才正在操练。
“父帅!”
来人进来先喊了代明荣,然后向蒋康辰行礼。蒋康辰立刻回礼:“内宫书记蒋康辰见过小将军。”
蒋康辰与代战骁都为正四品,是平级。
代战骁:“蒋内官路上辛苦,快请坐。”
蒋康辰却没有坐,而是说:“小将军,在下此次前来星是押送粮草与物资,却实则是受人所托,为您而来。”
“为我?”
代战骁很纳闷。蒋康辰走到一个中等竹箱面前,弯腰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代明荣与代战骁的惊呼。
蒋康辰看向两人,说:“这里—共是3500两黄金,是小将军曾经的部下捐给小将军为将士们添置所需。”
代战骁当即就皱了眉,代明荣的第一反应也和他的父亲一样,严厉的说:“这些黄金我不能收!还请蒋内官给那人带回去!”
蒋康辰微微一笑,说:“两位将军误会了。此事皇上、君后千岁、老将军皆知。这3500两黄金不是送给小将军的,而是送给小将军的先锋军的。不知小将军可知您麾下曾有—位名唤王石井的百夫长?”
代战骁马上回道:“我记得。那人骁勇又重情义。他杀敌将,毁了一只眼,半张脸,最后却把功劳给了曾提携他的上峰,只为了能给那人多要一些抚恤的银子。我记得他叫王石井。”
蒋康辰点头,说:“您记得就更好说了。石井心里一直记得边关的故友与小将军您,他如今赚了钱,更是惦记边关吃不饱穿不暖的兄弟。其实这些黄金是他的男妻做主为他捐出的。也是因此,君后千岁才有了创办‘救助基金’的念头。”
蒋康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却不罗嗦地告诉两位将军。代明荣与代战骁父子听得是有惊有喜更有感激。待蒋康辰说完,代明荣道:“王石井的男妻却是有能耐之人,那王石井也算是因祸得福。”
蒋康辰道:“不止如此。不瞒两位将军,石井与云安认了卑职的弟弟蒋康宁为义兄,还成为了永修县县学岑月白岑院长的义子,岑院长是翁老帝师的师弟。安公公安大人也认了他们为侄子。这‘救助基金’也是云安提出的。他说,他们捐出3500两黄金,是因为石井出自小将军的先锋军,但别人的捐赠却不能都只给小将军,不如就此设立一个基金,吸纳各方捐助,救助需救助之人。皇上与千岁对他夫夫二人也是极为欣赏。”
代明荣:“这王石井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如此看来,他反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能娶到如此能人为妻。他的本家却是目光短浅呐。”
蒋康辰:“正是。两家如今也彻底断了亲,石井也迁出了王氏宗族,得以自由。”
代战骁这时候却问:“王石井的那个男妻叫‘云安’?”
代战骁对名字里带“安”字的人都特别敏感。他这么一问,代明荣的眼神黯了一下。蒋康辰理解地解释道:“本名叫邵云安,是邵家村人士。不过他是养子,他的养父母为了银子把他强嫁给石井的弟弟王枝松,后来王家毁婚,邵家人闹到秀水村,石井的父母就逼石井代弟结亲,却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