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让开让开,都让开!”
京城的街道上,一匹黑色大马疾驰,街上的行人在骑马人的急促叫喊中纷纷避让。马匹丝毫不减速地直奔大将军府。
以身体不适为借口闭不见客的代老将军无聊地摆弄棋子,心里—遍遍后悔怎么没有跟着邵云安他们—道出去。岑月白那“义”父都跟着去了,他这个正经爷爷却闷在府上,代老将军越想这心里越不得劲。其实不得劲的主要原因是,岑月白再怎么是“义”,那也是邵云安的“父”。而他明明可以肯定邵云安是代家的人了,却因为没有实际的证据无法捅破那层窗户纸,就算心里想跟着去,也是师出无名。
人老了,就希望能儿孙膝下大力气代老将军年轻时如何的杀伐果决,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希望能早点认回孙子的普通爷爷。
老管家这时候匆匆跑进来,面带急色,进门就喊:“太爷,代江回来了!”
代老将军猛地抬头,因为动作太大,棋盘上的围棋子哗啦啦掉了—地。代老将军张口就喊:“赶紧让他来见我!”
“是!”
老管家转身就跑,代老将军却又喊住他:“找去见他,去偏厅!你快去告诉正君和夫人!”
“我已经派人去了!”
老管家下意识地扶住代老将军。老将军变年轻了,但其他人还是会下意识地认为他仍是那个腿脚不便的老太爷。
老正君和老夫人得到信儿也是急忙地往偏厅赶。代老将军抵达偏厅没多久,老正君和老夫人就到了。沈冰和粟辰逸也来了。粟辰逸每天都等着代江那边传回消息,代江—进府他就知道了。几个人还没坐定,外面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代江就出现了。
“老将军!老夫人!老正君!”
代江跪下就行礼,代老将军急忙说:“快起来快起来。”
代江也不罗嗦,站起来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裹在一块蓝色绢帕里的东西,双手递出,神情激动地说:“老将军,小子幸不辱命!”
这话一出,代老将军的手抖了抖,粟辰逸一个箭步上前屏住呼吸拿过那个东西。当他掀开绢帕,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的身体晃了晃,被代江及时扶住。粟辰逸回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爹!这是战安的,这是战安的!”
说完这一句,粟辰逸把那样东西按在胸口痛哭出声。老正君过去和代江—起扶看粟辰逸站起来,扶他到座位上。粟辰逸哭得无法自抑,哭声闻者落泪。老正君从粟辰逸的手里拿过那个东西,只一眼,他的眼角也有了泪珠,哽咽:“是战安的,是明荣给他戴上的。”
老正君的手上,是一块白色的玉佩。玉佩的正面是浮云,背面刻看“安泰呈祥”四宇。这个玉佩,老正君不陌生。看到这块跟着代战安—起消失了十几年的玉佩,足以说明—切。
代江没有等询问,马上解释说:“这块玉佩是从邵家搜出来的。小子连夜审问邵家夫妇,他们承认了这块玉佩是邵云安身上的。”
代江收到代老将军的亲笔信后,很是震惊。当下就放下手头的事,带着一队人马赶往邵家村。到了邵家村已是入夜,代江直接闯入邵家,提了邵家人回了永修县,连夜突审。邵家夫妇对于邵云安的身份本来就心虚,代江把刀一拿出来,两个人就屁滚尿流的招了。
邵云安当初被胡人抢走后,途中遇到了一队大山部落的行商。大山部落的人是天生的战士,各个彪悍。大山部落与胡人也是死仇,双方一碰面,自然是没什么话好说,这队大山部落的行商也确实彪悍,自己这边重伤了几人,却是杀光了胡人,阴差阳错之下,救下了邵云安。
彼时,被抢走的邵云安脑袋受了伤,高烧不止。大山部落这队行商也有人重伤,他们的头领在临近的镇子上找了一户相识的人家养伤、休整。而邵氏夫妇就是这户人家的长工。邵云安伤到了头,醒来后只记得自己叫安,其他的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郡户人家没有孩子,见邵云安模样不错,身上的衣服虽说又脏又破,却也不是凡品,该是大户人家出身。但邵云安是从胡人手里救下的,也没有听说附近有人家找孩子,头领和这户人家的家主都想着邵云安家该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头领有事要赶回大山部落,就把邵云安和重伤的几名手下托付给了这户人家,并且留了银子。这户人家也有想要收养邵云安的意思。原本,按照大燕国的律法,民间收养也要去衙门里办理收养的手续,认定孩子的来历正当才可以。但邵云安失忆了,又牵扯到了胡人和大山部落,那户人家就没去衙门办理收养手续,只说是远房亲戚的孩子,等过些时后走走关系直接给邵云安落了户就行了。
更名为忠勇村的秀水树村民们内心惶惶,连带着都无心挣钱了。而另一处邵家村,却有一户人家在睡梦中被闯入的兵爷给带走了,至今是生是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