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快交待完,又追问了句:“你当初是在哪家医院的?sars的时候。”

“是协和医院。”

“协和的?”医生回忆着,说,“当初,协和算是治疗最成功的,你被送到那里挺幸运的,住在附近?”顾平生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的力度,说:“我当时是那里的医生。”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个下意识躲开的的小个子男生,眼睛忽闪着望过来。

医生有一瞬哑然,很快就调整表情,开始和他交流起了当年协和的同仁。顾平生在协和的时间很短,恰好就碰到了sars,那个医生言谈中提到了自己的同学,就是在那时候去世的,说出名字的时候,顾平生很快颔首说,当初曾和他在一个病房。

那几个学生比童言小了四五岁的样子,当时年纪小,并不太了解那场远去的灾难。只是听到顾平生曾是医生,有些诧异,更多是和当年沈遥一样的仰慕。

毕竟医学和法律,听起来相差太远。

只有那个男生,很认真在听着,认真的有些过分。

最后因为太晚,顾平生让几个学生都回去了,童言坐在病床边,听两个本不认识的闲聊着。很小的时候,她总是认为医生都是万能的,只要告诉他们哪里不舒服,就会药到病除,甚至只要听诊器往身上一放,就会不咳嗽,马上退烧。

后来,从高中到大学,越来越多的红包、拒诊。

似乎新闻能给出的,都是负面的报道。然后再遇到他,尤其是他去做手术的那几个月,频频搜索那段时期的新闻,莫名就有些感慨。遇到大的疫情,医生才被叫做白衣天使,等到疫情过去,又成了白衣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