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银蛇忽然狂叫一声,冲上前去,他忘记了一切战斗的技巧,只是疯狂地掏出刀子,朝着陆之穹的心口刺去。第一刀他就刺得很准,心脏的碎裂泵出了大量的血。因为感受不到疼痛,直到死陆之穹脸上还带着该死的迷茫无助,好像这个疯狂的世界让他一点都不能理解。
他亲手把恐惧杀死了!他战胜恐惧了!银蛇疯了一般拔出刀子,高高举起,然后是第二刀!第三刀!
小狗呜呜叫着摔在了地上,就这样死掉了。
没有任何人得救。
在游戏中无痛觉地死后,现实中的陆之穹睁开了眼睛。唐渊正抓着他的头发,在他耳畔轻轻问道:“感觉还好吗?”
“还好,还没疯……”陆之穹低低地笑了笑,“我有为你们准备礼物,准备好拆开了吗?我为有些人准备了漂亮的花,为另一些人准备了……”
唐渊没有让他说完,抓着他的头撞向南墙。
游戏中陆之穹感到胸口又闷又重,难受地睁开双眼,发现原来是一只胖橘蜷在自己身上睡觉。
“臭小猫,起床了。”陆之穹拎起橘猫的后颈皮,环顾了一圈陌生的房间,“这里是你家?我是被你捡回来的失忆人类?总之谢谢你的床。”
他推门出去,一屋子的猫顿时喵呜喵呜地嚎叫起来,缠着他的脚绕来绕去,还有的奋起四足,噌噌噌往他身上爬,全是饿死鬼成精。陆之穹没找到猫粮袋子,只好一只只把身上的猫摘了下去,“别急,我去给你们找吃的,都饿坏了吧?唉,说实话我也有点饿。”
一只猫的爪子划过他的手指,留下了一条血痕,陆之穹没觉得疼,拎起肇事小猫盯着它无辜的圆眼睛:“你这家伙,果然是最没良心的东西。我以前还听说过,有猫被锁在家里,饿极了啃食主人的尸体呢。希望那扇门没上锁,不然我肯定要被你们吃掉了……”
他拧动把手,还好,门是开的。
门外站着一个艳光四射的女人,脸庞却因为仇恨、恐惧或是一些别的情感扭曲着,手中的枪射出子弹,命中了他的头颅。
“我说——”陆之穹再度睁开眼睛,难免因为接连的死亡而感到阵阵晕眩,他抬手抓住唐渊消瘦的手臂,“至少让我说完遗言吧!”
唐渊果然停止了动作,陆之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眼前的弟子们,唐渊、迦陵、银蛇,更多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站在稍远的地方,面目不清,像一群栖息在树枝上的乌鸦,挤挤挨挨的,树枝都被他们压弯了。
“我试图爱你们,我也曾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们……”在这样难堪的静默中,陆之穹想要大笑,但是干涩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但是你们配不上!你们也不是真的想要……”
濒死之时耳朵居然产生了幻听,陆之穹听到人群中有低低的啜泣声,“所以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回,以后只会交给同样爱着我的人。我会送给你们一辈子难忘的礼物,哈哈——”
“他在发什么疯啊!”迦陵忍无可忍地吼道,她冲上前去,将陆之穹推向南墙。
这一次,冥冥中有预感似的,陆之穹径直打开了大门,他的院子里竟然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像是来参加自己的葬礼的远房亲戚。
陆之穹有些恍惚,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注意到小院门口的牌匾,aor's garden,爱神的花园,谁建造了这里?谁邀请了这些不速之客?难道他们没发现自己踩坏了草坪,踢翻了花盆,让可怜的小动物们都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吗?
“请离开吧。”陆之穹决定客气一点。只身面对这一群杀气腾腾的客人,他的态度与其说是从容平和,倒不如说是全不在乎。
“离开我的花园。”
这一次动手的人没有一开始就直击要害,让很多人有了动手的机会。殇猎混在人群里,兴奋得手心发烫,握刀子的时候差点失手。
陆之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显得惨不忍睹,但因为无法感知疼痛的缘故,他仍然保持着该死的平静。他的手依旧有力,稳稳地托了殇猎一把,教他握紧刀子,他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要我说几遍,杀人时要直击要害一击毙命……我说,这位穿西装的小哥,你能刺准吗?”
殇猎被他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被蛊惑一般,一刀结果了他的生命。身后没轮到的人竟然发出了懊悔埋怨的声音,让殇猎觉得这世界真他妈疯透了。
但这件事并不用着急,夜还很长,想要将陆之穹这样的顶级玩家“洗”干净,不杀个千百次他们是不会放心的。
一次又一次被撞向南墙,刚开始陆之穹还能说出几句逻辑清晰的话,后来他昏迷过一段时间,头上被撞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不住地淌血。不知多久后他又醒了,抚摸着棘刺,默念着南衾的名字,他一定是在为曾经做过的事情忏悔,谁都看得出他真情流露快要崩溃。
“啊啊啊啊啊——”银蛇忽然狂叫一声,冲上前去,他忘记了一切战斗的技巧,只是疯狂地掏出刀子,朝着陆之穹的心口刺去。第一刀他就刺得很准,心脏的碎裂泵出了大量的血。因为感受不到疼痛,直到死陆之穹脸上还带着该死的迷茫无助,好像这个疯狂的世界让他一点都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