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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下班的秦飞扬顺路带回来,蔺扶苏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揉搓了一夜的衣物扔进洗衣机,换上睡衣躺进床上,疲惫不堪的身体辗转反侧好一会儿却没有丝毫睡意,满腹都是不堪的猜测。

那个服务生是谁?为什么做这种事?昨晚意识完全消失前隐约听到似乎是秦飞扬的手下,难道是秦飞扬设的套子?不,不对,如果是秦飞扬的话,为了必要时借助自己的医术,保持良好的关系应该更有利吧?那么,到底是谁?为了什么呢?

纷乱的念头接二连三涌现,后面难以启齿的地方在经过一晚销魂后也开始涨痛起来,蔺扶苏烦躁地坐起,从冰箱中抓起几听啤酒走到书房,翻出下周手术使用的资料,极力抛开头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

下班时间刚到,蔺扶苏便急匆匆走出医院大楼,只想早些回家,不知是心理因素抑或其他原因,今天一上班便感觉到一股暗中窥伺的视线,前日事件带来的浓重阴影笼在心头,潜意识中会被人知晓的担忧使蔺扶苏在面对同事们时不得不小心翼翼如惊弓之鸟,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蔺医生。”

从身后滑来的黑色奔驰停在蔺扶苏身边,秦飞扬自驾驶室中探出头,巨幅墨镜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唇角的一抹微笑,“上车!”

“干什么?”面对不明的命令式邀请,蔺扶苏有着抗拒。

“你不想知道谁在你背后下黑手吗?”

片刻犹疑后,蔺扶苏坐进了车里,黑色奔驰扬长而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尖沙嘴的一家酒吧前,两人下车走了进去。还未到上座的时间,昏暗的大堂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没有停下的迹象,秦飞扬迅捷地穿过人群,领着蔺扶苏来到酒吧后面的地下室。

地下室紧闭的门前坐着两个正在聊天的年轻人,挽起袖子的手臂上露出青色的纹身,见了秦飞扬立刻恭敬地站起来,“大哥。”

秦飞扬摘下墨镜冲着两人点点头,“打开。”

昏暗的地下室中矗立着一排排高大的木质酒架,显然是间酒库,打开的门在两人进去后又关上了,蔺扶苏疑惑地跟着秦飞扬转到最后一排酒架后面,惊讶地看到地上蜷缩的男人,亮起的微弱灯光照出那人手脚被捆缚的窘状。

秦飞扬走到跟前踢了踢,“起来,把你跟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男人艰难地蠕动着身体抬起头,平凡的五官唤起蔺扶苏不堪的回忆,“是你?”

一脚踹上男人的肚子,秦飞扬阴冷地笑着,“他叫陈家乐,一直在娱乐城做小弟,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垃圾。”

“我说我说,”吓破胆的男人不敢迟疑,惊恐地讲述出前因后果,“是一个叫吴明轩的人,他是玛利亚医院的医生,经常来娱乐城玩,就和我混熟了,一个礼拜前他跟我说,他们医院里有个姓蔺的医生非常拽,总把他压在下面,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知道我喜欢男人,就让我把人带上床,拍下做爱的录像带给他,事成后给我二十万。大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次……”

震惊于揭露的真相,蔺扶苏死死攥住拳头才不至于扇过去一巴掌,但倏然沉下的脸色已落进秦飞扬眼里。

第七章

没有理会陈家乐的哀哀求饶,秦飞扬拉起蔺扶苏走出地下室,扭头吩咐两个手下,“把里面那个废了。”

并不清楚‘废‘字的含义,但对明显超越一般人士能够接受的惩罚方式,蔺扶苏还是吃了一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他已经吃了苦头,也没得手,是不是……”

淡淡瞥来的一眼止住了下面的求情,秦飞扬没有立刻回复蔺扶苏,直到两人坐进车里才解释,“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勾结外人在我的地盘上搞事,坏了我的名声,必须付出代价,不光是为你。”

无法反驳,蔺扶苏沉默片刻后开口,“录像带呢?”

没有被突兀的问话弄懵,秦飞扬眼里浮起明了的笑意,“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放心吧,已经毁掉了,毕竟我也在上面,让人看到的话颜面无存。”

困扰几日的担忧全部消失,再无话可说,车内陷入一片静谧。

秦飞扬把车停在宜欣花园门口,看了看身边人,“再见,蔺医生。”

“啊……再见。”一路陷入神游的蔺扶苏这才惊觉已经到家,手忙脚乱地去解安全带,打开车门时动作顿了一下,因那日慌乱而未及出口的谢意轻轻送进秦飞扬耳中,“谢谢!”

愣愣地望着秦飞扬揶揄的笑容,蔺扶苏再控制不住恼羞成怒,“滚出去!”自手边抄起的洗发液瓶子随着暴喝砸到浴室门上,换来及时躲避出去的秦飞扬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