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源看着画像:“阿仪妹妹的姿容一贯是姊妹里拔尖的。”
是啊,她那么美丽,那么高傲。说要放手就真的放手,比他还干脆利落。就算自己心中不舍,却还是编出那样一番话来气他。放下了?呵,真是他听过的最狠心的谎话。
郑清源见他醉得有些不成样子,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唤人进来,不然他一会儿要是突然吐露什么大秘密,自己就得倒霉了。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姬骞忽然低声念道,语气说不出的悲凉。他念的正是画像上所题的诗句,裴休元胆大包天写上去轻薄皇后娘娘的。
郑清源听得心头一凝。
《湘夫人》么?湘君对湘夫人久候不至、思之如狂,可你的妻子就在你的后宫中,你却不敢去见她一面。
他想起那个坐在梅林中读书的女子。曾几何时,自己曾也立在远处徘徊观望,就是不敢靠近一步。
原来我们都一样可悲。
今年的煜都冬天来得十分迟,十一月初才下了第一场雪。慕仪在宫娥的逼迫穿上一件狐皮大氅,坐在廊下煮茶。姬瑀坐在她对面,眼巴巴地看着阿母手中的茶具,十分期待的样子。
前段时间慕仪一直病着,姬瑀便时常来她病榻前陪她说话解闷。慕仪看得出他很担心自己,但他总是懂事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让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