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有什么要紧的,若没有阿母,我哪来什么生辰!”她越说自责越深,若非不想让阿母更加难过而强忍泪意,恐怕早已哭了出来。
“你不明白,”大长公主吃力地抬起手,理了理她的鬓发,“不过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说完这句语焉不详的话,她再次睡过去,慕仪不敢追问,只小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病榻上,临川大长公主面色惨白;病榻旁,她的一双儿女相对无言,眼中全是说不出的悲凉。
那天之后慕仪便一直留在温府侍疾,她接手了大多数侍女的事情,亲自伺候汤药,并细致到每一件小事。温慕倢担心她累到自己,有心想要帮她分担一些却都被拒绝。
她知道,她只是想要让自己劳累一些,这样就不会那么心痛、那么愧悔。
皇后一去不回,陛下却没半分表示,也不曾遣人去过问一下。与此同时前线战事不断,经常半夜三更都有急报传来,姬骞连续数日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那夜再次被急报惊醒,处理完之后却不回去歇息,反而看着手边的奏疏一脸思量。
杨宏德也不敢劝,恭敬地给他换上热茶,侍立一侧。
“朕刚才看到一个有趣儿的事情。”姬骞忽然笑着对他道,“万大将军的奏疏里禀报,说骠骑将军命手下的副将率领三千精兵从侧面偷袭赫茌大军,孰料这副将居然在沙漠里迷了路,领着兵士朝相反的方向跑了三百里还不知道,被赫茌大军反过来从身后偷袭。”
说到这里姬骞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看着一脸震惊的杨宏德继续道:“……不过幸亏有他的回援,才不致酿成大祸。”手执奏疏轻敲桌案,“他们俩在前线还不忘争斗便罢了,朕只惊讶那个副将。竟迷了路?你说可乐不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