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皇帝淡淡打断他,“朕还要见诸位大臣,你先回吧。”
姬瑀知道自己无意中说错了话,不敢再辩,行了礼便退下了。
看到长子离去,姬骞终于松开了紧握的右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每次听到别人提起那个人,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回回都要将手攥到发白。久而久之,满朝上下、宫内宫外都知道了,陛下思念贞淑皇后,听不得她的名字。
贞淑静惠皇后。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想的谥号。
那一年她病重,到了无法起身的地步。他整日整日地待在椒房殿,陪她说话,给她念书,哄着她多吃一点东西。
有天晚上,她睡不着觉,便窝在他怀中絮絮低语。说到兴起的时候,她眨着大眼睛,笑意吟吟,“你说,我给自己想个封号叫‘静惠’,别人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人啊?”
他额上的青筋一跳,还必须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笑问:“你是皇后,又不是妃嫔,哪里需要什么封号?”
她眼珠子一转,“现在不需要,以后就会需要了嘛!”
他终于按捺不住,严厉斥道:“温慕仪,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见他一脸怒色,她无辜地眨眨眼睛,讨好地凑上去,“别生气别生气,就是开个玩笑嘛!我的意思是,现在不需要,等过个五六十年,就需要了啊!”
他怒气未消,口气十分恶劣,“五六十年后的事情五六十年后再想,现在没那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