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开。”岑戈说。
侯毅冉求生心切,挣扎地爬起来,问:“为什么要砸?”
“确认一件事情。”岑戈说着,走向几个石座。
侯毅冉虽然害怕看见不堪入目的尸体,但还是配合地强忍疼痛,帮忙搬开石座上的陪葬品。
两个男人合力搬起石座,砸了两三次,石板门轰然坍塌。本以为会看见被挤在石块中间的韩江雪,侯毅冉有点不敢直视,侧过身,斜睨一下,愣住,目瞪口呆地看向里面。
哪有什么尸体,一个陪葬棺椁放在正中间,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挤压而来的两面石墙了。
岑戈望着门口一滩血,眼中所含洞悉一切的睿光,“抗凝血剂——韩江雪是有备而来,怪不得大家掏出自己的夜光指南针时,她没有翻动自己的小皮包,因为那里面藏着一袋血包。而且,她坚持不报案、进古墓和不让探员参与,符合她的动机。她阻止我们跟你们一起进古墓时说了一句‘害我无端担责任’,指的就是当年你们想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的黑历史。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同时参加过前几次的考古挖掘,她不可能不知道金质九龙带扣只会出现在主棺椁,而她却故意在陪葬棺附近找,因她性格向来跋扈,大家都当她是大小姐脾气无理取闹。”
“可是……她……”侯毅冉大张着嘴,一副日了狗的表情,“为什么!”
赵苏漾看见,吕启雯冷笑了一下。
同为女性,赵苏漾也忽然觉得啼笑皆非——为什么?单凭你们三个轮奸她,她杀死你们一万次都有充足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喝一杯茶。
☆、69|长生殿(7)
韩江雪,看上去跋扈无脑还恬不知耻,背后竟有着这样强烈的报复心和执行力。 她利用加了抗凝血剂的血包,假死逃脱了嫌疑,躲在某个角落,冷酷地凝视着后室中的一切,先后杀了范军亭和甘泽,并还打算利用古墓机关继续杀戮,直到没有任何活口为止。
不要忘了,她虽然看起来做事冲动、目中无人,毕竟也是考古专家之一,大有可能在这些年特别研究过某个墓葬从而通晓一些机关的启动和暂停。
岑戈跨进耳室,赵苏漾“哎”地叫了他一句,他回头,安慰性地笑笑,意思是这里已没那么危险,让她放心。
赵苏漾搓搓鼻尖,只能由他去。唉,进来这么久了,氧气问题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呜呜,好想上厕所!望着自己胡乱放在角落的空水瓶,她才发现岑戈的那瓶水早就喝完了,进古墓的时候她还有大半瓶,丝毫没注意到岑戈滴水未进,自己左一口右一口的,他也从未问她要过水,看来是有意把所有的水都留给她。
他对我真好……赵苏漾默默低头,居然冒出即便跟他一起死在墓室里也值得的念头。然而,岑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耳室尽头的砖墙中间有一条自上而下的直fèng,石板门落下来后,大家听到的从两边到中间的摩擦声并不是两侧石墙的挤压声,而是这面墙左右移动的声音。韩江雪那时在里头故意叫得很凄惨,给大家一个错觉,就是她被挤在中间了。
岑戈看看两侧,并没有任何凸起的青砖或者看上去可以移动的装饰物。他走出耳室,飞快地检查了其他三个耳室同位置的砖墙,发现墙体完整,没有连贯的fèng隙。
这是不是意味着有机关的只有韩江雪进去的那个耳室。
这是个隐藏千年才被发现的古墓,韩江雪纵然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左右古墓机关的布置。那么耳室里的猫腻肯定是千年前就设置好的,她不知道在哪里得知了这座古墓的构造,熟稔地运用着每一个事先布好的机关。
岑戈走出耳室,问鼎朝断代史专家吕启雯:“墓主人去世后,给他陪葬的几个妾是自愿就死还是被人杀害后入棺?”
基本排除嫌疑的吕启雯早就坐了起来,飞快地回答:“正史都记载这些女人为自愿殉葬,其实不排除一些女子不愿赴死,被人绞杀后装入棺材。还有一种更加残忍的做法,将不愿殉葬的女子直接钉入棺材内,任她们在里面缺氧或者自戕而死。这些女子的地位本不配用棺椁,最多用大棺,但因为殉葬,升了一级,所以,以一重棺椁的规格入葬。墓主人的正妻为两重,他自己作为皇亲,三重。而鼎朝的帝王,都是四重棺椁,谁都不得逾越。”
“开棺看一看。”岑戈走了回去,侯毅冉本想跟过去帮忙,却见岑戈一个人就将棺椁的盖子推开,十分轻松地将内层没有黏合的樟木盖板掀开,里头根本没有尸体,只有一个糙灰枕和用来给铺垫尸体的一层糙灰。因为女子是殉葬,头部位置的棺木上还有七个浅洞,呈北斗状排列,洞里放着铜钱,据说这是镇尸用的。因为女子从内开馆逃出,几个铜钱掉了出来,分散在枕头边。
“砸开。”岑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