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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 唐酒卿 906 字 9个月前

下午阴云积得厚实,灰蒙蒙的都是潮气。阮胜利叫阮肆一块抬雨布给鸽子们挡了水,奶奶就叫着吃饭了。

“粽子还在后边,你跑一趟。”阮胜利把鸽子窝检查一遍,“快点回来,这雨大得不像样。”

阮肆顶着外套一路小跑过去,顺着泥巴路下到池塘边,沿着垂柳走下去。伞底下的秦纵抱着水杯,老大爷似的支着鱼竿。

河蚌在里边吐泡泡。

“儿子好。”阮肆说,等秦纵一转过头来,他才接上,“我说河蚌。”

“这我儿子。”秦纵说,“我养的。”

“那天说好了。”阮肆靠过去,坐在阮胜利的小椅子上,“一人一个儿子。”

“不记得了。”秦纵晃了晃鱼竿。

两个人沉默地坐着。

雨随着劲风直往伞底下刮,冻得两个人一起哆嗦一下,这天气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芦苇都被吹歪了一片。可是就这么间隔一米坐着,仿佛在家里一样,阳台也是这个距离,他们时常也这么站着闲聊。

秦纵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天都要被云给淹没了,他才慢吞吞道,“回家吧。”

阮肆嗯声,两个人收拾了小椅子和鱼竿,再一起收了伞,一前一后往院里回。

秦纵背上是湿的,外套贴在背上,露出里边的t恤痕迹。两个人t恤都混在一块放,阮肆也不记得这件是他的还是秦纵的。记忆中他似乎很少能看见秦纵的后背。从哭唧唧的小朋友到逐渐内敛的大朋友,这些年他们都在缓慢地浸入对方所有的生活,并且一直相互理解,相互依靠。他明白秦纵心里想什么,他知道秦纵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的漫不经心。

他们是对方坚实的后背。

他们是对方永在的软刺。

他们都带着常年的信任,扎手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