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还在骂些什么,难听之极,可宋峭都听不到。
后来救护车来了,直到沈云清被推进急救室,宋峭就瘫软在手术室外,一身洁白的衬衫被染成鲜红。
宋峭把脸埋到膝盖里,寂静的走廊里能听到他的眼泪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沈二小姐是在第二天早晨得到消息来的,她看着狼狈的宋峭,弯腰看着他,忽然嘲讽似的笑了笑,“我说我那个弟弟怎么眉开眼笑地从家里搬出去,信誓旦旦地哄着妈说要娶个儿媳妇回来,”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从睫毛上滴落,“原来是你回来了。”
“你不是不接受他吗?”沈云深顿了顿,莫大的悲哀从她的声音里蔓延出来,“你不是不爱他吗?为什么又让他为你挡了这一劫?”
“我爱他,”宋峭终于忍不住说,剩下的话却难以开口。他的声音低下来,“只是很害怕,很难再接受他。”
他从没有忘记过沈云清。
“我是真怕啊,他从四年前就像是把医院当成了家,”那盏鲜红的手术费倏地灭了,“我怕他再也出不了医院。”
幸运的是,这次的伤势并不太严重,那一刀避开了重要器官, 只是沈云清身体太弱,血流的太多,才一直昏迷。
沈云清是在第三天清晨醒的。
那时候他的意识还模模糊糊,隐约感觉有个人握着他的手,吻着他的唇角。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宋峭抬起头,正在整理他的头发。
宋峭看到他醒了,十指紧握,“沈云清,你喜欢我吗?”
沈云清觉得自己兴许在做梦,就十分得寸进尺地把梦里的宋峭拉到自己眼前,仔仔细细瞧了个遍,然后才呆愣愣地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