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遇没理他的意思,只伸着手,干净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
有时候,他真是固执的厉害。
江生笑了一声,还是妥协的从他的手里拿走了。
他捻着翅膀,轻声说,“谢谢阿遇。”
杜遇的眼睛弯弯,“阿生一个,阿遇一个……”
江生把纸蝴蝶放到了桌子上,跟他说话,“阿遇的在哪?”
杜遇转脸指向了天空,蔚蓝的空中晴光大好,薄薄的云层相互聚拢着,可惜他指的那方向是什么也没有。
江生歪着头抬眼看了看,“哪儿?”
杜遇指着天空,目光渐渐有些出神。
他没有解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想说得是什么,他不过是想告诉江生,他的蝴蝶是飞在天空的那一只,和哥哥一起飞过的那只蝴蝶风筝,或许现在,又可以加上一个江生。
他还没有走出过去,对于他来说,蝴蝶永远都是十年前的那一只。
他坐在教室里,班里这些窜动的身影,嬉皮耍笑的少年少女的脸,也不过是他七岁生命里匆匆过客。
十年,一个人生命中的十分之一,被他刻意的遗忘了。
或许将来会有一个人出现,带着他坐着心灵快车,走马观花似的路过这被遗忘的十年,然后告诉他,杜遇,你已经十七岁了,门前的梧桐树都长高了,你父亲也老了,距离你上一次出门,其实已经过去了十年了。
然后他幡然醒悟,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十年的生命。
但这样如此有效率的结果,是否真的能实现呢。
或者说,那一个人是否真的能出现呢。
杜遇清澄的目光看着江生,眼眸深处带着明亮的光,他什么也不懂,只是固执的指着天空。
江生也不太明白,杜遇有自己的想法,不一定每句话他都能捕捉到关键点。
正想说点什么,梁寺年忽然坐了过来。
看了眼杜遇,“我都知道啦,那天下课我被俊仔叫去打球啦,不然我肯定帮你的啦,你没事吧?”
杜遇毫无反应。
梁寺年无奈的转过脸,正好瞄见江生,“哇,你就是他们说得阿sir啊,听说你好厉害啦。”
江生没答他的话,心里想着,这是班里第一个接近杜遇的人,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富家子有点话痨外加智商好像不怎么高,而杜遇交朋友,显然不太适合和高智商的人做朋友。
梁寺年看江生没什么反应,有点无语的说,“木意思的啦,一个两个都不理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生打断了,“你坐前面来吧。”
“啊,说什么啦?”梁寺年摸摸脑袋。
“让你坐在前面。”
梁寺年笑笑,“啊,不用的啦,我坐哪里都一样啦。”
江生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澜。
好一会儿,梁寺年:“好吧。”
他把东西收拾好坐到了江生和杜遇前面,正好这时廖文倩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