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得像是情人间的一声呢喃。

江生回了神，冲他微微一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床本就不大，睡了两个人，中间并没有什么隔阂，江生这一躺，两个人几乎是靠紧了，似乎是密不可分，就连呼吸声都清晰了。

因为江生没有睡衣，所以只拿了条长款衬衫给杜遇将就着穿着睡。

但现在，江生是真的后悔了。

杜遇的腿和他贴着，紧密无缝，两条腿相帖的触感，一直延绵到大腿根处，让他难以入睡。

杜遇头回和江生这样靠得近，当然想和他更近些，于是翻了个身，脸侧着，看江生。

江生眼稍稍一斜，在暗淡的光里，看见他的眼睛。

杜遇的脸贴着枕头，离江生的脖子最多不超过十厘米，吐出的气喷在江生的耳朵处，让江生莫名的痒。

“怎么不睡？”

江生也翻了一下身，侧着脸看他。

“看阿生……”杜遇顿了一下，语气更温柔了，“看阿生睡。”

前一会儿和他贴的那么近，碰到他没穿裸.露的腿，接而想到那个梦，满脑子旖旎的念头。

可是现在又看见杜遇的脸，那么天真乖巧的脸，那些念头又渐渐的沉下去了。

忽然就平静的下来。

看着他，只希望他，永远开心，快乐。

最平凡的愿望，也是最奢侈的愿望。

江生过去没爱过人，没有经验，也想不到什么轰轰烈烈的誓言，许给杜遇。

其实也谈不上许，只是喜欢他，就想为他做些什么。

江生希望他能给杜遇带来快乐，他要让杜遇快乐。

少年人的爱是炽热的，永远包裹着一层热烈，但大部分都如烟火一般，稍纵即逝。

江生已不是少年了，他成稳得似一块磐石，如果不是杜遇，他还可以更加成稳。

他的爱是平淡的，比不起少年人的热烈，虽然平淡，但却长久。

这世上，有烟火般短暂的爱，也有山川大海般永恒的爱。

处于这世间，等待着被分拣。

“阿遇，你要永远快乐。”

江生看着他，轻声低语。

这一声低语，杜遇能不能听见已经不重要了。

月上中天，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杜遇睁着眼睛还在看江生，似乎并不打算睡得样子。

江生的心静得厉害，他伸手，环住了杜遇，轻吻他的额尖，“睡吧，阿遇。”